第二天,蕭木葉很忙。
劉國辰真的把傅家外麵上山的一條路上的所有的槐花都采了來,如果傅驪山知道了,一定會踢他的屁股。
廚房裏的人都動員起來幫著一起洗槐花。
傅家廚房有好幾個大廚,他們個個廚藝了得,其實蕭木葉隻要隨便教一下他們就可以做出來和蕭木葉相同的味道。
但是蕭木葉沒有讓他們插手,隻是讓他們洗好了槐花,然後就把自己關在廚房裏。
她蒸了好幾籠屜的槐花粿粿,翊冬也愛吃,端著他的小盤子連吃了好幾個。
蒸好了放在冰櫃裏凍起來,囑咐劉姐:“二少想吃的時候,就直接拿出來蒸上十分鍾就可以了,不用化凍。”
還有油炸槐花,她拌好雞蛋糊,沒有下鍋炸,隻是一個一個用錫紙獨立地包起來放進冷凍室,同樣囑咐劉姐:“這個要化凍的,然後放在鍋裏油炸,油溫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的。”
劉姐困惑地看著蕭木葉:“二少奶奶,您要出遠門麼?”
蕭木葉垂著眼瞼繼續攪麵糊:“會出去一段時間。”
“哦,那什麼時候回來呢?”
蕭木葉沒有回答,她心裏知道,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吧。
她弄完這一切,已經到中午了。
羅珊站在廚房門口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蕭木葉舉止怪異,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隻有她。
她跟著蕭木葉上樓:“傅太太,您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羅珊,不要問我為什麼,你不明白。”
“我明白,你是要離開傅先生是不是?”跟著蕭木葉走進了房間裏,羅珊終於忍不住叫起來:“傅太太,你這樣等於殺了他,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傅先生不介意你們家族的事情,你為何糾結,我不懂你為什麼糾結!”
“我是個不祥之人!我配得到驪山這樣的愛麼?如果隻是我父親燒死了他的父母,可能還可以解釋為上一代的恩怨,可是我害死了大傅先生啊!我還能泰然自若地生活在他身邊麼?你讓他午夜夢回的時候,怎麼麵對他的大哥?每年上墳的時候,帶著一個殺了他的女人,你讓他怎麼做?”蕭木葉失聲痛哭,嗓子啞到快要說不出來話,自從她被煙薰過之後,稍微激動一下就會這樣。
羅珊傻傻地看她,好像蕭木葉說的也有一些道理,畢竟她不是她,沒有經曆過那些,無法感受到蕭木葉的痛苦。
“可是,傅太太,您想過您要是離開了傅先生,他會怎麼樣麼?你等於又殺死了一遍他啊!五年前,您知道他這五年是怎麼過的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這麼深情這麼執著的男人,您要是負了他,就是負了全世界。”
羅珊的話挺文藝的,蕭木葉呆坐在床上,心口絞著痛。
床鋪上似乎還有傅驪山的體溫,她的手緊緊抓著床單,仿佛傅驪山在他身邊一樣。
電話突然響了,嚇了她們一跳。
她立刻接起來,是新加坡打過來的。
“樸小姐,謝先生的情況突然惡化,今天早上陷入昏迷了。”
“怎麼會突然昏迷?”蕭木葉的心猛然被揪起來,她剛剛回來第二天謝橋就出事了。
“還不是謝家歡氣的,昨天晚上謝家歡跑到病房裏,找來幾個人說是要給謝先生跳大神,說謝先生是中邪了將病房裏弄得烏煙瘴氣。”
“為什麼不把他趕出去?”謝家歡真是太猖狂了,謝橋還活著他就敢在他麵前耀武揚威,還不是因為謝橋病入膏肓他覺得謝橋不可能再好了。
“他帶來了很多人,把病房都團團圍住了,目的還是謝氏,就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他想來黑社會?報警了沒?”
“報警了,警察來了之後他才走,看來謝家歡是走投無路了急需要錢。”
“謝氏不能給他,如果給了他很快謝氏就不複存在了。”蕭木葉按著跳的突突的太陽穴,腹背受敵,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羅珊扶住她,勸慰道:“不要著急,傅太太。”
“怎麼能不著急,謝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去訂去新加坡的機票。”蕭木葉強力壓住慌亂的心情,這個時候她一定要鎮定,因為謝橋隻有她了。
“可是,我們昨天才剛回來。”羅珊說:“您就是趕去了也於事無補。”
“我要在謝先生的身邊,謝先生需要我。”蕭木葉按著心口,感覺心髒已經無力承受這麼多壓力了,但是她必須堅強,這個時候能靠誰?
傅驪山麼?她還能再拖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