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小姐,我知道這麼告訴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你很難接受,實際上,我們還找到了當事人,是您父親公司的原來的財務總監,他姓蔡,我想你應該有印象。”
蔡叔叔!蕭木葉的確有印象,隻記得那時候他經常來他們家裏,還會帶來蛋糕給她吃。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弓著背的小老頭走了進來。
盡管過了二十多年,盡管那時候蕭木葉還是個小孩子,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蔡叔叔。”蕭木葉不禁站起來,小老頭不認識樸蘭初的臉,疑惑地盯著她:“您是哪位?”
蕭木葉不便解釋:“我是委托人,想知道二十年前關於蕭家和傅家的事情。”
老頭點點頭,他隻是來說清楚他知道的事情而已,至於誰想知道他不追究。
他坐下來,抿了一口茶,開始了他的講述。
“二十二年前,在海市有兩個最有潛力的企業家,一個是蕭遠杭,一個是傅雲峰,他們在商場上是朋友,在生活裏也相當投契,後來蕭遠杭,也就是我的老東家蕭老板提議兩家合作一個當時在全國規模都算最大的工廠,傅雲峰欣然同意。”
“工廠很快就蓋起來了,運作的也很順利,但是這時候蕭氏企業的資金出現了困難,沒辦法的情況下蕭老板就讓我動用了工廠的資金。”
蕭木葉的手指緊緊摳著桌麵,在她的心裏一直偉岸如山的父親怎麼會是虧空公款的人?
“原本蕭老板也隻是想暫時周轉一下,卻沒想到蕭氏企業的情況每況愈下,舊的資金填不進去,新的還需要,所以蕭老板隻能讓我一次一次地拿工廠的錢。傅雲峰對蕭老板很信任,從來不過問資金的問題,直到有一天工廠無法運轉了,傅雲峰才有所察覺,然後他們之間爆發了很大的爭吵。”
老頭歇了口氣,喝完杯子裏的茶水繼續說:“再好的朋友也無法麵對背叛,他們之間很快就鬧翻了,於是傅雲峰讓蕭老板還錢,不然就走法律途徑。”
蕭木葉聽的後背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盯著老頭的嘴,覺得從他的嘴裏還會說出一些讓她更加無法接受的事情。
“蕭老板那時候根本拿不出錢來,所有的錢都在蕭氏企業裏壓著,如果拿出來蕭氏就會倒閉,但是他們兩人已經完全勢同水火,根本沒有談的餘地,那天晚上蕭老板還想和傅雲峰繼續商談,所以帶著酒去找他。傅雲峰也接待了他,他們推杯換盞,但是到了談到資金的時候,傅雲峰指責蕭老板背信棄義,如此相信他他還盜用了公款,於是兩人再次不歡而散。”
“結果。”蕭木葉想知道的是結果,接下來呢?他就要說那場大火了麼?
老頭點燃了一支煙,稀疏的門牙咬著香煙,在繚繚升起的煙霧中,老頭繼續述說。
“蕭老板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曾經給我打過電話,問我如果把錢全部拿出來會怎樣,我告訴他蕭氏就沒了,我讓他再求求傅雲峰,他在電話裏歇斯底裏地大喊,傅雲峰根本想毀了他!”
“然後,當天晚上,傅家大火。”老頭以寥寥數語結束了二十年前的事情,蕭木葉還聽的雲裏霧裏。
“你,什麼意思?”
“蕭遠杭在那天晚上從傅家出來之後,又重新潛了進去,當時已經喝醉的他,放火燒了整個傅家。”老頭噴完最後一口煙,掐滅了煙頭。
蕭木葉渾身冰冷,她仍然不敢相信,真的是她父親放火燒了傅家?
怎麼會?怎麼可能?
“不會,不可能。”她喃喃地說。
“小姑娘,不論你是誰。”老頭輕輕歎了口氣:“那天晚上的汽油,是我拿給蕭老板的,我已經風燭殘年,全部說出來也不在乎會不會蹲監獄,反正我已經在一個人麵前實話實說過一次了。那天晚上,蕭老板已經失去了理智,他讓我把車子開過來,然後用管子將車裏所有的汽油給吸進一個桶裏,然後提著桶就進了傅家。那時候傅家沒那麼多保安,門房認識蕭老板,也沒有多阻攔就讓他進去了。我不知道蕭老板要做什麼還以為他隻是嚇唬嚇唬傅雲峰,於是我開車離開了傅家。”
“半夜,老板失魂落魄的來找我,渾身都是黑的,我才知道他把傅家給燒了。當時傅家隻有一棟木樓,全家都住在木樓裏,他告訴我他的本意是想嚇唬傅雲峰,但是因為酒喝多了就將所有的汽油都潑在了木樓裏。”
老頭說完了,長出一口氣看著蕭木葉:“小姑娘,我也不知道你問這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又查的這麼明白做什麼,總之我用我這把老骨頭保證我說的是實話。小姑娘,事實上,二十二年前,蕭遠杭的確放火燒了傅家,傅雲峰夫婦的確死於火災,傅家的兩兄弟流落到孤兒院,這都是事實。海市傳了這麼多年的,並不是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