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餐是傅家有史以來吃的最久的一次,前幾年,都是傅驪山一個人在餐桌上吃飯,通常隻要一個菜一個湯,吃小半碗飯就算完事,要麼就是喝的醉醺醺回家。
其樂融融的場麵,很久沒有在傅家出現過了。
傅驪山晚上喝了點酒,連蕭木葉也喝了不少。
“你的酒量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傅驪山比較好奇這一點,原來的蕭木葉是一點酒都喝不了,一點點的香檳都能喝醉。
可是,她以樸蘭初的身份出現的時候,她的酒量大增,連劉國辰都不是她的對手。
錦霖插嘴:“姐姐從不在外麵喝酒,她總是在家裏喝,每次等到小壞蛋睡著了,她就喝酒,剛開始喝小半瓶紅酒就會醉,她每次都偷偷地哭,哭完了就在花園裏坐到半夜。”
傅驪山立刻就能想象到那個場景,蕭木葉孤寂地坐在幽暗的花園裏一個人飲泣,他的心立刻就揪起來了,輕輕地握住了蕭木葉的手。
錦霖不會看眼色,繼續說:“喝到後來,姐姐就變得好能喝,一瓶紅酒都能全部喝下去,也不哭了,隻是看著小壞蛋發呆。”
“錦霖,你吃好了麼,吃好了就可以先回房間畫圖了。”蕭木葉打斷他,如果不支開他,他就會一直說。
錦霖眼睛亮了:“你們都在吃呢,我可以先回房間麼?”
“我們同意你就可以。”
“哦,那驪山哥同意麼?”
“當然,回去畫圖吧!”傅驪山說。
“那,劉大哥同意麼?”他一圈人一個一個問下來。
“可以。”劉國辰沒想到他也有話語權,急忙回答。
錦霖歡天喜地地上了樓,劉國辰和羅珊一直目送錦霖回到自己的房間,羅珊沒說什麼,可是劉國辰卻忍不住了,小聲自言自語。
“怎麼覺得錦霖少爺的狀態有點奇怪。”
盡管很小聲,蕭木葉還是聽到了。
羅珊已經踹了他一腳,但是還是晚了。
”劉國辰,你吃飽了就滾上樓!“傅驪山不耐煩地說,這個劉國辰越來越沒眼力見了。
“沒關係,驪山,反正都是要說的,錦霖的狀態是瞞不住的。”蕭木葉輕聲說:“是這樣的,在那場大火裏,錦霖因為害怕從樓上跳了下去,摔倒了腦袋,過了很久出現了並發症才去醫院醫治,但是已經損傷到了腦幹,所以影響了一些智力和情商。其實我覺得,錦霖的智商完全沒有問題,他的學業都是全班最好的,隻是心智略微發展有些遲緩。”
餐桌上一片啞然,他們都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劉國辰有些遺憾也有些後悔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結結巴巴地開口:“我不知道,二少奶奶,我不該問的。”
“沒關係,這又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錦霖雖然現在有二十三歲了,但是心智和情商尚低,上次給他做了個測試,也就在十六七歲的樣子。”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壓抑沉悶起來,傅驪山的心情尤為低落,蕭木葉微笑著看著他的眼睛:“其實,我昨天沒有跟你說清楚,驪山,我想火場裏摔倒了腦袋是一部分,本身錦霖因為以前身體原因在醫院住了很久,缺失了很大一部分的正常孩子成長的時間,所以他的某些情商和心智發展有缺失也和那些有關係,你不要自責,和你無關。”
傅驪山久久地注視著蕭木葉,第一次感到詞窮。
劉國辰終於說了人話:“二少奶奶真的回來了,除了聲音沙啞之外,語氣和腔調和二少奶奶一模一樣。”
海市沒有方言,蕭木葉一直說的是普通話,帶一點點海市軟糯的尾音,其實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明顯的。
既然問了,就想問個明白。
羅珊也開口了:“傅太太,您能告訴我們,你的嗓子是怎麼回事?”
“不說你也能猜得到,煙熏的,那晚被熏了很久,逃出去之後嗓子又發了炎,也許那段時間總是在哭,所以嗓子壞了,以為懷著翊冬一直沒有吃藥,過了段時間聲音就變成這樣了。”蕭木葉自己並不以為意,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她笑笑:“難道沒有磁性麼?還經常有人說我的聲音性感,不是麼?”
羅珊由衷地附和:“的確有種特別的味道。”
晚餐從六點吃到九點,菜涼了廚房就撤下去,然後又換上新的。
咖喱珍寶蟹比較受歡迎,大廚又做了一盤端上來,沒人一大塊很快盤子就見底了。
劉管家年紀大了吃不了多少,翊冬也吃飽了,就陪著翊冬搭積木。
他們坐在餐廳外的客廳的遊戲墊上。
聽到翊冬在對劉管家說:“爺爺,我讓你一層樓,你先搭,我們比賽誰搭的高,而且不會倒。”
“好,好。”劉管家高興地應著,他就一個兒子,劉國辰今年也不小了,和傅驪山同歲,到現在也沒有女朋友,短時間看來抱孫子的希望也不大,好在現在有了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