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在海灘上吃的,棕櫚葉搭的棚子,上麵繞著彩燈,既有人為的美麗,又有大自然特有的韻味。
樸蘭初又是姍姍來遲,她仿佛喜歡別人等她。
她穿的很隨意,白色的棉布長裙,沒怎麼化妝,隻是在耳垂上戴著兩隻白色的絨毛小球的耳環,快要垂到肩膀,給她增添了一些靈動。
而樺淩穿的就很隆重了,花色的抹胸長裙,配閃閃發光的白金大圈耳環,樺淩是閃閃奪目的,而樸蘭初是別具一格的,像個鄰家女孩。
晚餐基本都是海鮮,樺淩特地提醒傅驪山給謝橋另外準備別的食物,他海鮮過敏。
樺淩是細心的,越看優點越多,而且不是裝出來的。
海灘上的海鮮當然新鮮,海膽是鮮活的,廚師現場剖開,倒上醬油和調料就可以吃了。
樸蘭初沒吃午飯,晚餐也沒胃口,嘴唇白白的。
“樸小姐。”樺淩對她說:“嚐嚐這個海膽,非常新鮮。”
“叫我蘭初。”樸蘭初咬著小銀勺子:“我也不叫你樺小姐。”
“你叫我艾米好了,我在法國的名字。”
“很好聽。”樸蘭初有些敷衍,但還是擠出一絲笑容。
傅驪山留意到,她的手一直按在胃的部位,一天沒吃飯,胃不痛才怪。
傅驪山吩咐劉國辰:“去讓廚房拿點湯來。”
湯是海螺湯,裏麵還有其他的海鮮一起熬的,湯頭很清澈。
樸蘭初看了一眼就推開:“腥。”
“矯情。”劉國辰小聲嘀咕,被傅驪山聽見了,看他一眼:“這裏沒你事了,你去那邊走走吧!”
劉國辰走開了,海邊有很多美女,他大可以去欣賞美女。
樸蘭初用小叉子亂叉盤子裏的龍蝦肉,完全沒有胃口。
謝橋把自己的牛排推給她:“如果不想吃海鮮,吃我的吧。”
“不吃,想吃牛肉炒河粉。”
謝橋笑著搖頭:“你啊,海灘邊上有牛肉炒河粉麼?就算大廚能做的出來,你肯定又要說不正宗。”
“是啊, 我就要吃香港茶餐廳的那種,旺火炒出來,一想起來就覺得有胃口,這些,不想吃。”她把盤子推到一邊,站起來:“你們慢慢吃,我去海邊走走。”
謝橋無奈地對他們笑:“沒辦法,蘭初總愛使點小性子。”
樺淩善解人意地說:“樸小姐使小性子的時候挺可愛,其實無傷大雅。”
傅驪山一言不發,專注地吃他盤子裏的龍蝦。
龍蝦肉很彈牙,非常好吃。
樸蘭初其實挺喜歡吃龍蝦,有一次她在淮揚菜館說她想吃龍蝦,傅驪山便讓人從別的餐館調過去幾隻新鮮的深海龍蝦做給她吃。
一頓晚飯吃完,天已經完全黑了,八點鍾以後沙灘邊就有人巡邏,不許靠近深水區域。
樸蘭初的裙裾已經完全打濕,她被人趕回沙灘時,謝橋已經回房間了,傅驪山和樺淩正坐在沙灘邊聊天。
燈光下,樺淩美麗的不可方物,樸蘭初站在一邊看他們。
樺淩看到了她,向她招手:“蘭初,來,一起坐。”
她卻似笑非笑:“不用了,喏,這裏的燈泡已經很亮了,我何必多做一個?”
她提著裙子慢慢走開。
傅驪山目不斜視,看著不遠處已經慢慢變成黑色的海浪。
“蘭初晚上沒怎麼吃東西呢?也許是坐了一整夜的船,昨晚又被嚇到。”樺淩說:“其實蘭初這個人挺真的。”
“你不覺得她性格很古怪?”傅驪山終於搭腔。
“我總覺得,蘭初有很傷心的往事和坎坷的經曆,從她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
傅驪山沒有再說話,目光停留在樸蘭初走過的沙灘上留下來的深深淺淺的腳印上麵。
下午睡了一下午的後遺症就是晚上根本沒有任何睡意,她的房間裏的落地窗戶能看到一大片海灘。
傅驪山和樺淩坐在沙灘上聊天聊到很晚。
她一直在看,謝橋打完辦公電話,她還在看。
她發起的海島體驗遊,但是好像她最提不起精神來。
“蘭初,你晚上沒吃飯,我讓酒店給你送點粥來。”謝橋站在她身後。
“不用了。”她合衣躺在床邊:“餓著肚子睡正好可以減肥。”
謝橋搖搖頭:“我不煩你了,你如果餓了記得叫客房服務。”
謝橋走進了他的臥室,樸蘭初的餘光看到傅驪山和樺淩肩並肩地離開了海灘,走進了酒店裏。
今晚,他們會睡在一張床上麼?
樸蘭初和謝橋雖然住的是一個總統套,但是她睡在另一個房間。
但是傅驪山和樺淩就不知道了,他們是名正言順在交往,住在一起也沒什麼好奇怪。
樸蘭初翻了個身,胃裏餓的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