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她把手從傅驪山的手掌裏抽出來,眼角帶笑:“今晚十二點在這裏,不見不散。”
要不是樸蘭初遲到了,遊輪晚上就能到達海島,現在隻能在海上過一夜,可能第二天才能到。
樸蘭初又在賣關子,這時,樺淩走上甲板手裏端著一杯熱咖啡:“驪山,風太大了,喝點熱的。”
樸蘭初笑著衝他偏偏頭:“樺小姐真體貼,不是麼?”
然後,她嫋嫋婷婷走進了船艙裏。
遊輪是中小型遊輪,但是仍有好幾個房間,房間設施齊全,布置華麗。
而且遊輪開的很平穩,和平地上的區別不大。
用完晚餐,眾人很早就睡了。
傅驪山卻睡不著,他和樸蘭初12點的約定,不知道樸蘭初是存心戲弄他,還是她真的會赴約。
自從認識樸蘭初之後,傅驪山發現自己再也不能運籌帷幄了。
他能估算到很多事情,但是對於樸蘭初,他卻沒有把握,不知道下一秒鍾她會做什麼。
他沒什麼睡意,一到十二點他就走上甲板。
逐漸靠近海島,海島是海洋氣候,很溫暖,就算是半夜也不覺得冷。
他難得有這樣的閑情欣賞海景,他喜歡海,海很深遠,他怕火,討厭火。
火曾經奪去了他所有最心愛的人,最親的人。
所以,他也討厭紅色,火紅色,大紅色,統統都討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十二點十分了,樸蘭初沒有來。
十二點二十分了,她也沒有來。
很快,快到一點了,她還是沒有來。
傅驪山嘲弄地笑自己,她怎麼會來?肯定又在捉弄他,他還偏偏信她的話,他根本不該信她的話才對。
他沒有再等下去,下了甲板往他的房間走去。
當走到謝橋的房間門口時,聽到了裏麵傳來樸蘭初的聲音:“謝先生,你不要嚇我!”
她的聲音驚慌失措,還帶著哭腔,很少看到樸蘭初會如此的驚慌,傅驪山急忙拍門。
樸蘭初非常快地來開門,她穿的很整齊,白色的旗袍,千鳥格的大披肩,不像是要入睡的樣子,是不是她剛才打算去甲板和傅驪山見麵?
“隨行有沒有醫生?謝先生有點不舒服,好像有點哮喘。”樸蘭初的臉色都急的變了顏色。
“謝先生有哮喘病麼?”傅驪山往房間裏看去,隻見謝橋半躺在床上,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用嘴巴大口喘氣。
“哮喘沒有的,但是他現在就是氣喘不過來。”樸蘭初的眼淚突然湧出來,止都止不住。
看到樸蘭初的眼淚,傅驪山竟然莫名其妙地心痛。
還好隨行有醫生,劉國辰叫來了醫生,醫生在房間裏給謝橋診治的時候,樸蘭初坐在船艙裏一直自責地哭泣。
她很少這麼脆弱,捧著頭自言自語。
“要不是我鬧性子,謝先生也不會忘了帶醫生來,也不會突然發病,都怪我,都怪我。”
她捧著腦袋的手竟然在發抖,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怕謝橋出什麼意外。
傅驪山走近她,遞給她一塊手帕。
她不接,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滴。
傅驪山忍不住給她擦眼淚,手碰到她的肩膀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身體抖的厲害。
“不用擔心。”他聲音啞啞地開口:“也許隻是小問題,醫生已經在裏麵了。”
“讓船掉頭,掉頭,回陸地上去!”樸蘭初抬起頭看著傅驪山,眼裏盛滿了淚水。
“馬上要到海島了,你放心,島上有醫院,也有專業的醫療設施,謝先生不會有事的。”
她惶恐地緊緊抓住傅驪山的手,要不是傅驪山扶著她,幾乎要跌倒了。
醫生在房裏待了不算太久,但是樸蘭初顯得非常不安,隔一分鍾就要到門口去張望一下,她的臉都白了,映襯著白色的旗袍,就像鬼怪電視劇裏的楚楚可憐的小女鬼。
樺淩也被驚醒了,走過來安慰樸蘭初:“樸小姐,沒關係的,你不用這麼擔心,謝先生會沒事的。”
樸蘭初靠在門邊,門上有個圓形的玻璃,她就墊著腳尖往玻璃裏麵看。
醫生終於出來了,樸蘭初來不及問醫生就跑進去,還是傅驪山問:“謝先生沒事吧?”
“謝先生略微有些海鮮過敏引發了鼻竇炎,剛才呼吸不過來不是因為哮喘,是因為鼻腔裏的粘液堵塞所致,沒有太大的關係。”
傅驪山放下心來,樸蘭初半跪在床邊,握著謝橋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深深地看著他。
樺淩沒有進去,站在傅驪山的身邊喃喃地說:“沒想到,樸小姐看上去遊戲人生,但是這麼愛謝先生。”
傅驪山的身體有些僵,他看了一下就轉過身去:“既然謝先生沒事了,那就繼續回房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