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之後,傅驪山才渾身濕透地從蕭木葉的墓前緩緩朝他們走來。
劉國辰一路小跑著去迎接他,將手裏的大浴巾搭在他的肩上。
“二少。”好多話在劉國辰嘴裏咕嚕著,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傅驪山高大的身影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劉國辰伸手去扶他,卻被他擋開:“少奶奶的墳,還是遷了吧,這裏太冷。”
“是。”劉國辰搞不懂,一個死人,管什麼冷暖,不過傅驪山怎麼吩咐的,他就怎麼去做。
今天劉國辰和羅珊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本來今天是傅驪山和樸蘭初的婚禮,但是現在弄成這樣,那麼多賓客得一個一個解釋。
回到傅家,賓客都已經走了,本來張燈結彩的傅家,也把婚禮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樸蘭初已經走了,劉國辰悄聲問他父親:“什麼時候走的?”
“兩個小時前。”
“說什麼了麼?”
“沒說什麼,提著箱子就走了。”
傅驪山正在上樓,他什麼都聽到了,卻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
羅珊以為傅驪山至少會病一場,但是他沒有生病,隻是當晚沒有下樓吃飯,第二天就照常上班,看不出一絲波瀾。
樸蘭初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可以說,傅驪山對她相當仁慈,冒充蕭木葉,在他身邊欺騙他這麼久,若換做是別人,真的下場會很慘。
本來,如果這樣無交集地下去,也許要不了多久,傅驪山會徹底忘掉樸蘭初這個人,但是偏偏,一個月後在他和謝橋合作的海灣工程的一個開工宴會上,他見到了樸蘭初。
她挽著謝橋,穿著黑色的緞麵長裙,氣色不算太好,也許是化著極淡的妝,甚至能看出來一點病態。
謝橋和傅驪山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說到興起,傅驪山還用手拍謝橋的肩膀。
卻被一隻小手柔柔地擋開:“傅先生,您注意點,我老公這幾天有些不舒服。”
傅驪山的麵容毫無任何情緒變化:“謝先生什麼時候和樸小姐結婚了,怎麼也不通知喝喜酒。”
“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謝橋說,他一說話就輕喘,樸蘭初急輕拍他的後背,從樸蘭初的眼神裏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在心疼謝橋。
傅驪山木然地看著他們:“謝先生如果不舒服,就坐一坐,我去那邊招呼一下。”
他邁著長腿走開,樸蘭初扶著謝橋在椅子上坐下來。
“蘭初,別亂說。”謝橋輕聲對她說:“你一個大姑娘,總是這樣說,以後可怎麼嫁人?”
“我不嫁人,除非你要我。”樸蘭初執拗地咬著下唇。
謝橋無奈地搖頭拍拍她的手背:“你呀!”
樸蘭初的餘光瞄到不遠處的傅驪山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看背影長發披肩,身材高挑,穿著白色的印花旗袍,沒看到臉就覺得特別有味道。
她手裏端著一杯香檳,正和傅驪山說著話,她的身體前傾,手有意無意地搭在傅驪山的胳膊上,顯得很親密,她的肢體語言告訴樸蘭初,這個女人對傅驪山很有好感。
不過也難怪,在海市還沒有對傅驪山沒興趣的女人。
見樸蘭初看的目不轉睛,謝橋的助理告訴她:“這個女人叫樺淩,是海市的一個名媛,是個畫家,據說現在正在和傅驪山交往。”
樸蘭初將目光若無其事地收回來,好像她什麼都沒看見。
可是,樺淩卻和傅驪山向他們走過來。
還沒等傅驪山介紹,樺淩就落落大方地朝謝橋伸出手:“您好謝先生,我是樺淩,驪山邀請我過來,海灣工程很壯觀,期待它早日竣工。”
謝橋站起來微笑著跟她握了握手:“幸會,樺小姐。”
樺淩又將手伸向樸蘭初:“您好,謝太太?”她詢問著。
“樸蘭初,樸小姐。”謝橋代她回答。
樸蘭初隻好也站起來,不太由衷地跟樺淩握了握手。
在樺淩麵前,樸蘭初就顯得嬌小。樺淩很美,她的美和樸蘭初的完全不同。
樺淩足足有一米七,身材玲瓏,凸凹有致,她穿著白色印花旗袍,和樸蘭初穿旗袍的味道完全不同。樺淩是國際化的,仿佛走T台的名模穿旗袍,雖然身材極好,但是缺少了那種中國女孩的韻味。
而樸蘭初的美,是帶著一種神秘感的美,她的美不完全在五官上,而是氣質裏,那種氣質上的優柔,神秘。
所以,很難說,哪一種是最美的,就看欣賞他們的人的喜好。
“你好樸小姐,我是樺淩。”樺淩唇角上揚,笑的露出八顆牙齒,白的可以去拍牙膏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