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蕭木葉經常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就像那時候剛到傅家一樣,但是在傅家久了,現在回到蕭家已經有段日子了,她還是不習慣。
經常一覺醒來,她要在床上坐好一會才想起來她到底在哪裏。
然後就是無聊的一天。
她跑了無數個學校想讓錦霖去上學,可是沒想到進一所中學這麼困難,她跑了好幾天也沒有頭緒。
後來才知道,傅家早就打過招呼,海市的學校誰敢收下錦霖?
好像要把他們趕盡殺絕才甘休。
可是,她從來沒有離開這裏的想法,離開海市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日子一天一天這樣過去,她的肚子也漸漸顯懷了,她沒有放棄過找傅驪山,每天都給他打電話,但是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打不通。
她心裏還抱著一絲絲希望,她始終不肯完全相信這是傅驪山的計劃。
她期待著有一天奇跡能出現。
有一天,一個醫院給蕭木葉打電話,說有人要見她。
誰想見她?
“是我們醫院的許小姐,她現在的身體不太好,想見你最後一麵。”
許婉麗?蕭木葉好像把這個人都快忘掉了,最後一麵,她不行了嗎?
蕭木葉急忙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非常不好,但是意識還很清楚,所以她想趁自己還有意識的時候見見你。”
蕭木葉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她去的是一個艾滋病防治醫院,在進病房之前,護士給她穿上全套的防護服,並且告訴她,隻需要站在玻璃外麵就行了,雖然艾滋病正常情況下不會傳染,但是對於一個病入膏肓的艾滋病患者來說,要提防他們做出任何極端的事情來。
站在玻璃前,盡管蕭木葉去之前給自己做好了心裏建設,可是當見到許婉麗的時候,她還是大吃一驚。
這哪裏是人,簡直是一具骷髏上蒙了一層皮,幾乎分辨不出來那就是許婉麗。
她嚴重的肺部感染,病情惡化地很快。
她靠在床上,用著呼吸機,看到了蕭木葉,看不出來她是哭還是在笑。
“二姐。”蕭木葉喊了一聲。
“你來了。”因為她的床前有擴音器,所以許婉麗的聲音聽得很清楚。“往門口走一走,讓我看看你。”
蕭木葉不明所以地按照她所說的走到門口來給她看了看。
“你懷孕了,傅驪山的?”她的氣管裏似乎有很多痰,一說話嗓子眼裏就呼嚕呼嚕的就像風箱壞掉了的感覺。
她病入膏肓眼睛還挺尖,蕭木葉點點頭:“是。”
她似乎笑了一下:“讓我猜猜,你現在是什麼下場。你被趕出了傅家,你爸爸的公司也不是你的了,是不是?”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全海市都知道。
“你找我來想說什麼?”總不是來嘲諷蕭木葉現在的境況吧?
“這些,可不是我看到新聞的,是我猜的。”她說:“我早就猜到你會有今天這個下場,我記得我提醒過你,傅驪山這個人,絕不是你表麵看上去的樣子,可惜你被所謂的愛情給蒙昏了頭腦。”
她說完一大段話,就要停下來歇一歇,蕭木葉等她歇完,站著腰有點痛,她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許婉麗歇夠了繼續說:“蕭木葉,其實你一直都錯了,你真正的敵人不是我們,而是傅驪山。你爸爸燒了他們家,害死了他父母,他一定會報複的,怎麼會既往不咎?你太天真了,沒錯,我媽媽對你不好,許婉芳對你也不好,但是不至於讓你家破人亡。你看看我,看看我媽,看看許婉芳,哪一個得到了善終?”
“大姐還活著。”
“哈,”她嗤笑:“活著不活著,誰能知道?蕭木葉,你太蠢了,傅驪山什麼人?他什麼時候對一個人這麼好過?看看他怎麼對我們就知道了。”
“杜閔是自找的,你現在的情況都是杜閔害的。”
“算了吧,他再好色,怎麼會稀裏糊塗地得了艾滋病?一定是有人存心,那個人是誰,你不用我說了麼?”
這太恐怖了,連杜閔得病都是陰謀:“你有證據嗎?”
“還要什麼證據,有些事情用腦子想一想就能想得到,還需要什麼證據?”她大聲冷笑,笑著笑著氣就上不來了,張著嘴大口喘氣。
蕭木葉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了,孰是孰非,反正事已至此,沒什麼好說的了。
“二姐,你的醫藥費我會承擔的,你好好治病。”
“蕭木葉!”許婉麗喊住她:“你以為我們還能見幾次?今天見完,說不定我今晚就要去見閻王老子了!我快要死了,隻想給你一句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