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許仁耀忙跟在侍人的身後,隨他一起進內宮。
許仁耀低眉順眼地跟在侍人的身後,心中猜測著弟弟一定是有事要他做,畢竟已經很久沒詔見過他了。
許仁耀出身於祁陽城,宮中的許側君是許仁耀的三弟,十年前進的宮。許家放在碧都不算什麼,但在祁陽,卻是能隻手遮天的名門旺族。他的父親是正夫,深諳勾心鬥角之道,將一眾側夫小侍們管得服服帖帖,許家必須有一名嫡子入宮,因此,他父親從小就教他們兩兄弟如何爭寵。可惜有些愛好是天生的,許仁耀自幼便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無限的八卦事業當中去了,會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就是八卦,況且他相貌遠不如三弟,進宮的重任便落在了三弟的頭上。
繞過小花園,許仁耀遠遠地看見鳳展樓頂層立著一位宮裝男子,正在眺望遠方,他忙加快速度,不敢要三弟久等。
“下官給許側君請安!”
正在出神的許仁奕聽到哥哥的聲音,淡笑著回頭道,“哥哥快請起,自家兄弟不必拘禮。”
兄弟兩笑著閑聊了幾句,許側君便問道:“七弟是不是回京了?”
許仁耀一愣,老實地答道:“是,昨天我還看見他了。”
“你知道他住哪吧?能不能叫他明天上宮裏來見見我,我會差青兒到宮門處去接他。”
“呃?你要見他幹什麼?”
許仁奕淡笑著瞟他一眼,許仁耀便不再敢多問,三弟近幾年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他還是少說多做的好。
老七是母親一時衝動,跟個小廝生的孩子,生下後連母親都覺得後悔,給他取名“仁青”,便是有“人輕”的意思,家中的兄弟從來都看不起他,不知三弟怎麼會想到要見他?許仁耀抓破頭皮也沒想通,以至於退值時,他看到黎雨馨、羽和鏡幻塵三人同乘一輛馬車,也隻是驚奇了一下而已;盡管想不通,但三弟要他辦的事他從不含糊,畢竟全家的榮耀都在三弟身上。
羽始終記著龍琰的事,一上馬車便立即拉上鏡幻塵當同盟,將千越的忠告,和龍琰今日去看望她的事說給幻塵聽。鏡幻塵立即喝醋道:“小狸狸,你又招惹龍琰?”
“什麼叫又啊?我哪有招惹他,你聽羽胡說。”黎雨馨不滿地嘟起小嘴,“我又不是花癡見誰都愛。”
羽歎口氣,“我沒說你喜歡他,隻是說他別有用心,你要當心點。”
鏡幻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別有用心?”
“小時候我曾經得罪過他,他這人心眼小,一定是衝著我來的。”
“小時候?多大的時候?”
“六歲。”
“你也太誇張了吧?這麼小的事他記不記得都不一定呢。”黎雨馨忍不住笑道,“你隻管放心,他早忘了,倒是你還記得。”
羽苦笑著沒再說話,黎黎對龍琰並不了解,他自小聰慧又睚眥必報,三歲的事都記得,更何況六歲時的仇。
鏡幻塵最直接,逼著黎雨馨發誓,“我不管龍琰是為的什麼,反正不許你理他。”
“好吧好吧,我保證不理他。”黎雨馨舉手投降。
第二天上朝時,鏡幻塵還不忘叮囑羽,“你盯緊她,這女人特沒心眼。”君晟羽給他個“安了”的眼神,陪著黎黎上值。
許仁耀讓黎雨馨將上次借的卷宗還回去,偏巧羽被女皇給詔了去,臨走時還叮囑她別亂跑,可公事又不能不辦,她便要求派小郭拿卷宗,陪她一起去。
回來的路上,黎雨馨遠遠見著一人很眼熟,仔細一看,原來是在自己家養過傷的擎,便笑著在路邊等他。
擎邊走邊回想著剛才與三哥見麵的情形:
昨晚大哥突然來客棧找他,說宮中的三哥要見他,他十分不解高高在上一向不待見的三哥為什麼要見他。今天一早他就趕到景韻宮中,三哥熱絡地噓寒問暖,而後轉入正題,“七弟,你是禁衛……”見他猛地站起,便笑著解釋:“那晚你入宮向女皇稟報公務時,正是三哥侍寢,你放心,你們的身份機密,我不會說出去。”而後又道:“三哥是想請你幫忙找一個人,她是名十六七歲左右的女官,著墨綠官袍,大大的眼睛長得挺可愛,前天下午曾路過華西院,我這有名侍人無意中見了她後,就日思夜想,我想為他作個媒。不過,請你暗中尋找別讓旁人知曉,我會單獨問問那女官的意思。你也知道,咱們男子有多命苦,若是被拒,以後恐怕都難以出嫁。”說罷還給了他一塊腰牌,方便他出入內宮。他答應幫三哥將人找出來,也為能幫助三哥感到高興,隻是線索太少,隻能從前天路過華西院的人那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