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猛瞪著兩隻眼,雙拳緊握,注意著事態的發展。但是他的腳卻一步步朝著小村莊走去。
看著自己的人被屠殺,在血淋淋的現實麵前,所有的村民選擇放棄了反抗,那些奇兵把村民分成三排,一排男人,一排女人,一排兒童,而他們自己也分成了三排,對應著村民。
領頭的騎兵大喊一聲什麼,魏猛沒聽清,但是他看到他把手中的大刀一揮,所有的騎兵朝著三排村民衝了過去,尖銳的長矛刺入了男人胸口,女人的胸口,還有那些孩子的胸口。
“不。”魏猛大吼了一聲,朝著小村莊飛快的跑去,他仿佛到了一個城市,城破的時候,善良的老百姓就是被如此的殺戮的,原來,放棄抵抗並不能換來劊子手的良心發現,祈求也不能得到屠夫的憐憫。
看到自己的騎士那長矛挑著死去孩童的屍體的時候,領頭的騎士很滿意,又喊了一句什麼,揮舞了一下大刀,領著騎兵朝城堡凱旋而歸。
等魏猛趕到小村莊前的時候,那些騎兵已經跑回去了城堡,魏猛看到的,是焚燒房屋後的廢墟,還有一排排屍體。
魏猛希望能再死屍中找到活下來的,但是,無一幸存者。
魏猛的雙~腿一軟,跪在了這些死屍麵前,放聲大哭。
三光政策。這就是三光政策,搶光,燒光,殺光。
原以為隻會出現在近代史曆史書中名詞,魏猛竟然親身感受到了。
那些騎兵居然可以對自己的同類如此的殘忍,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這是人性嗎?人性就是暴虐的嗎?
看到魏猛的樣子,白靈槐的心很不忍,千百年來,她經曆過人世間太多的戰爭和變遷,所以對一些場麵習以為常,易子而食也不是沒見過,但是魏猛不一樣,他是生活在和平年代,戰爭,人性的醜陋對他來說是相當遙遠的事情,張獻忠把戰俘剁碎做成肉羹給自己的士兵吃,在現在的人看來,那是不可想象的。
現在的人啊,寧可為吃不吃狗肉而大打出手,卻不願意相信中國還有餓死的留守兒童。
魏猛,他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看到如此的場麵,會不會在他的心裏留下一輩子的陰影呢。
“白老太太,這位魏猛小朋友,心地很善良啊。”農耕田道。
“善良,破不了這離陣。”
離陣是殺伐之陣,如果魏猛不能找到破陣的法門,那麼這樣類似的殺戮會一直出現在魏猛的麵前,無論他走到哪裏,都能看到類似的殺戮,破不了陣的結果有兩個,一是到了魏猛精疲力盡的時候被殺,一種是受不了如此的殺戮自殺。
魏猛突然感到後背一痛,他下意識地回身揮拳要打,卻見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手裏拿著一把半截的武士刀對著他,剛才後背的疼痛,就是這個小家夥拿刀刺的。
魏猛的拳頭在空中停住,他看著小家夥。
麵對魏猛的拳頭,小孩毫無懼色,兩隻手捉著武士刀又朝魏猛刺去,嘴裏喊道:“殺。”
魏猛劈手奪下武士刀,另一隻手把小孩抱起來,小家夥依然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兩隻小拳頭朝著魏猛的身上亂打,一邊打一邊不停地叫喊:“讓你殺了我爸爸,讓你殺了我媽媽。”
魏猛聽了一愣,指著地上的死屍道:“這裏麵有你爸爸媽媽?”
小孩搖了搖頭:“我爸爸媽媽早讓你們殺了,你們是壞人,你是魔鬼。”說著又是一頓亂打。
魏猛也不攔著孩子,聽到孩子的話,他的心更痛了,自己看的這一幕,顯然不是一次突發事件,可能是千百次中的一次,那些騎兵自持有武力,就對周邊的人進行燒殺搶掠,而且連孩子都不放過。
“你叫什麼?”魏猛問道。
“我叫離。你和殺我爸爸媽媽的人,是一夥的嗎?”小孩打了魏猛半天,見魏猛不僅沒有還手,甚至都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心裏也是疑惑,變問道。
“我當然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那你是誰?”離問道。
“想給你爸爸媽媽報仇嗎?”魏猛沒有回答離的問話,反問道。
“想。”離堅定地說著。
魏猛把離放到地上,從一個死屍身上扯下來一塊白色的布,手指沾著地上的血在白布上寫了“報仇”兩個字,用離拿的半截武士刀插著,做成個旗子的模樣。
魏猛讓離舉著武士刀,他把離扛在脖子上:“我們去報仇。”說著朝著城堡氣昂昂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