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道人把酒杯往桌上一墩,但是用力大了,酒杯裏的酒灑在桌上,老頭兒忙趴在桌上把灑的酒喝了,站在凳子上指著易仙翁道:“易仙翁,你要這麼說話,你可沒朋友。我徒弟怎麼就有眼無珠了,你們把人殺了,你們還有理了?”
“你看你,急什麼啊。坐下,快坐下,你站起來還沒坐著高呢,站起來幹啥。我不是貶低你徒弟,隻是實話實說。”
蘿卜道人不滿地重新坐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易仙翁忙給他的酒杯倒滿。
“蘿卜道人,你說的真是實話,你還別不愛聽,以你來看,魏猛在修道界是啥?”
“是個棒槌!”今天雖然和魏猛進行了一場遊戲,他看出來魏猛並不是修道之人,或者說,想入修道界可是連門檻都沒邁過去。如果不是他身上所具有的神力和神速,他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對啊。還是您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來魏猛的底。他就是個棒槌,什麼都不懂得玩意,你徒弟李玄找他鬥法,那不就是拳擊手找流氓打架嗎?論本事,肯定是你徒弟李玄厲害,可魏猛耍流氓啊,拿板磚揚沙子,隻有能取勝,他啥是都能幹的出來。我聽他說了,今天怎麼把你徒弟弄死的呢?他打不過你徒弟了,肋條骨都讓你徒弟給打折好幾根,他沒招了,你猜他幹啥了?”易仙翁故意賣了個關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著蘿卜道人不說了。
“他幹啥了?”蘿卜道人配合地問了一句。
“他和胡三太爺認識,胡三太爺給他三道劫符作為見麵禮,他看打不過你徒弟李玄啊,他就把劫符扔出去了。你說,不是棒槌,誰能幹出這兒事來。”
蘿卜道人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冷:“那個魏猛和胡三太爺有交情?”
“可不咋的。不然能給他劫符嘛。魏猛出手就是火劫符。胡三太爺的火劫符,咱們都是自己人,關上門我們倆自己說,給你一下子,你敢說你能百分之一百保住命不?你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敢說。”
“易仙翁,你這麼說就是埋汰我了,你都躲不開,那我更躲不開了。”
“胡三太的劫符,那就相當於大炮,你徒弟李玄自己找個大炮撞,那能怪誰啊。還是那句話,魏猛是棒槌,他根本不知道胡三太爺的劫符有多大的威力,一著急就扔出去了,然後你徒弟就倒黴了,連點渣兒都沒有了。這是他扔了火劫符,他要是扔了風劫符,還不一定出多大的亂子呢。”
蘿卜道人什麼也沒說,喝了杯酒,他喝完易仙翁就給他的酒杯倒滿,蘿卜道人連著喝了四杯才停下,歎了口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也是李玄的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怪隻怪黃雀這個老東西,沒事就搬弄是非,害了我徒弟的姓名。”
“就是就是,我看那,黃雀道人就是《封神榜》裏的申公豹,四處挑事,聽他話的都沒好。”
“他會龍虎山去找我師伯了,這幾天我師伯出關,老爺子閉關四十九年。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了本秘籍,我們怎麼問都不說,就自己修煉。”
“你師伯?”易仙翁想了想:“張天師的師兄陸無涯,他老人家還活著呢?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他滿口就沒一顆牙了,有上氣沒下氣的樣,這麼多年,他老人家還健在?”
“易仙翁,你說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就不給自己留點口德呢?我師伯他老人家身體一直很好,而且修為也越來越高,我可告訴你,如果黃雀道人要是把他老人家請下山,隻怕你也保不住那個魏猛。”
“那是,陸無涯那是老妖精,我就是個小猴崽子,我哪能比得過他啊。不過他老人家德高望重,黃雀道人未必能請得動他吧。”
“也不好說,當年師伯說了一句,覺得瑪麗蓮夢露長地不錯,黃雀道人就給陸師伯弄了一套瑪麗蓮夢露的寫□真集,還有一張大海報,足足有兩米長。黃雀道人你還不知道,龍虎宗天師道上到天師,下到走夫,哪有說他不好的。”
“那是啊,他在外麵老惹事,不把你們都糊弄好了,出了事你們也不能幫他啊。”
“不對。”蘿卜道人把酒杯放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易仙翁,把易仙翁看地不知所措了,給蘿卜道人倒酒,酒杯是滿的,給他布菜,他也不吃,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咋地了?你看我□幹啥啊?喝酒啊。”
蘿卜道人依然沒有動,還是看著易仙翁,易仙翁都要伸手試試蘿卜道人還有沒有呼吸了,好端端的,怎麼還被人施了定身法呢。
過了有十分鍾,蘿卜道人才道:“我想明白了,你剛才說我站著沒有坐著高,你這是罵我,罵我是狗。”
易仙翁把持不住,翻身跌倒,這哪是人的腦袋啊,一個爛了街的小玩笑,他居然想了這麼久,早知道自己何必請他喝西鳳酒啊,道士袋的二鍋頭就能打發了。
三千九百九十九啊,給這麼個東西喝,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