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對東來並不是那麼在乎。”想想這話似乎有鼓勵他去毀掉東來的嫌疑,程夕放緩了語氣,懇切地說,“陸沉舟,一個陳嘉漫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相反,她隻會被改變,甚至於被毀滅。我這不是危言聳聽,我剛剛才從老師那過來,她的心理事實上已經非常脆弱了,除了小心嗬護,任何強迫的粗暴的對待,隻能讓她的狀況更加糟糕,我老師要的標準化,在她身上根本就沒有辦法得到……”
“你是在質疑蔡懿?”陸沉舟微微挑眉,“我記得,在心理學科內,她遠遠要比你更權威。”
程夕板著臉:“權威也並不一定是對的,而且我和她隻是立場不同,算不上質疑。老師她著眼世界,而我,隻是想關注眼前某一個人。陸沉舟,幫幫我,行嗎?”
他看著她,麵前的程夕似乎又和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重疊了,她仍是那個充滿了意氣的小醫生,微笑著堅決地拒絕了自己的老師。
在一起久了,他差點忘了,她是個醫生。
隻是個醫生而已。
陸沉舟淡漠地笑了笑:“幫你嗎?程夕,我都差一點殺了你。甚至於現在,你這樣坐在我麵前,我都很想對你做點什麼不好的事……”他討厭她醫生的身份,也討厭她為了這個身份而奮不顧身仿佛什麼都可以舍棄可以付出的樣子……可是,他卻又深深地為這樣的她而著迷。
心裏不斷湧動著惡劣的情緒,他沉聲告誡,“為了你自己考慮,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陸沉舟……”她察覺到了他情緒的異常,叫他。
陸沉舟恍若未聞:“還有,以後不要再找任何人問我的事。記得我以前問過你的話嗎?那時候我問你,會不會和病人上床,你說不會。所以不要妄想再對我做點什麼,我不是你的病人,你在我這,也早就已經沒有了醫生的資格。”
“我現在挺好的,”他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仿佛又看到了它掐在她柔軟細嫩的脖子上的情景,他皺了皺眉,“不過我得承認你在我身上的付出也並非毫無作用,至少,我的克製力又加強了,還有,我是可以喜歡女人的,除了你,也可以是別人。”
他說著偏偏頭,程夕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能看到門外站著的那個女孩,她離得有些遠,卻還是時刻關注著這邊,見他們望過去,她微微笑了笑。
陸沉舟說:“她現在是我的新女朋友,也許再過一陣,就是新的未婚妻。”
程夕:……
她問:“要我恭喜你嗎?”
“隨便。”
“好吧。”她勉強笑了一下,“好像有點談不下去了呢。我還是先走吧,抱歉,打擾你了。”
她倉促地起身,離開。
才走兩步,陸沉舟卻又叫住她,“等等。”她回過頭,就見他從錢包裏抽出一張紙條,“能告訴我,這個答案是什麼嗎?”
強迫症真的傷不起,程夕可以說是完全抓住了他的心理才寫的這麼一道看起來全沒有頭腦的問題。
如果是別人,看見了也至多是付諸一笑,但陸沉舟……他會忍不住揣摩,忍不住想要一個答案,他找不出答案就肯定會去找她。
他現在果然是來找她了,卻是在這樣的場合,還是這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