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後,項羽誅殺秦子嬰,焚燒阿房宮,縱兵搶掠鹹陽城!
燒殺掠搶過後,項羽放棄了關中,執意要回到彭城,若不這樣,便似錦衣夜行。項羽又開始論功行賞,首先把懷王尊為義帝,並趕到南方,途中又誅殺;然後把劉邦封到巴蜀、漢中一帶。那裏“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使其再也不能出來。封章邯等三人,為關中之王。並封了很多打仗英勇的人為王,但是卻排斥了在後方做出巨大貢獻的人。
“虞姬,子嬰他以為自己真的是王?哈哈哈哈……他不過就是我叔父當年為起義巧立名目的傀儡而已,竟然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虞姬,我終於攻進了皇宮,你知道阿房宮裏收藏了多少奇珍異寶嗎?嬴政一生斂了那麼多財,耗費了那麼多的苦力,就是為了個人享受,可惜啊!他早死了,不然,我一定要他親眼看見自己心愛的東西被我一點一點燒掉!”
“虞姬,如今我已是項王,可為什麼我內心卻得不到滿足?你看過嗎?嬴政遊會稽的時候,那時候我還在逃避官府的追殺,隱姓埋名,過著憋屈的生活。我看見他頭頂的華蓋,讓萬人臣服,那時候我就想,我也要成為這關中的主人,讓萬人敬仰,可是如今,我做到了,卻為什麼沒有絲毫的滿足感?”
“虞姬,我突然很懷念在彭城的日子,那時候,你會為我撫琴,為我舞劍,陪我說話,同我歡笑,我不要這關中了,我們回彭城好不好?”
“好。”
項羽總是坐在虞姬的旁邊不停地說著,而虞姬卻隻是聽著,默默地為他撫琴,偶爾回他一個微笑,偶爾回應他的話,就好像她剛剛來到他的身邊一樣。日子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原點。可是他們心裏明白,其實,無論如何,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
時至今日,曾經虞姬心中的韓哥哥已經在她眼裏漸漸淡去,項大哥也離她越來越遠,哀莫大於心死,她隻求平淡一生。從此,她隻是項王身邊的一個專為他撫琴舞劍的女子,她再不過問任何事,這世上的一切都將與她無關。
而此時的韓信,仍舊是楚軍中的一位普通校尉,他也曾湧入掠奪鹹陽的大軍。但是他對於掠奪美女財寶,絲毫無興趣。他冷酷地觀察劉邦之所以不去搶掠,不在於劉邦多麼仁厚,而是害怕隨後到來的項羽。
韓信自小喪父喪母,他曾經顛沛流離,他承受過生活最真實的苦難,曾經毫無骨氣地接受漂洗紗布的老婆婆的多日施舍,也曾經忍氣吞聲地遭遇到胯下之辱。他曾經的曾經是那麼高傲的人,生活卻這麼殘忍地將他的頭一點一點踩低。但正是由於這樣非人的經曆,他的冷靜與大勇,便也展現出來。他的性格與才能,決定他隻能受雇於正規的軍隊,所以他沒有投奔陳勝吳廣的烏合之眾,而是來到了項梁的帳下。項梁戰死,他隻能追隨項羽。但是項羽英勇過人,範增又才智過人,即使項羽不屑因為虞姬刻意打壓他,他在這楚軍中也找不到立足之地。
項羽在關中燒殺搶掠,百姓怨聲載道,還未建成大業,他已失了民心。他慢慢開始看清,這樣一個空有一身武藝的男人即使得了天下,也得不到人心,真正能的天下得人心的是劉邦,而劉邦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所以能為他的抱負鋪路的,也隻有漢王劉邦。既然看清了這一切,也是該離開尋找新的出路了。
虞姬每日會道窗前打理打理項羽為她移植來的花草,今日,那盆虞美人卻不見了蹤影。
虞姬心下奇怪,便起身出門查看,卻依舊沒看見那盆花的蹤影,剛欲往回走,卻被人攔了下來。
“韓大哥。”虞姬的語氣已經聽不出任何感情。
“這盆花能送我嗎?”韓信從背後拿出那盆虞美人。
“這花並不好打理,早春才開花,你若是喜歡便拿去吧。”虞姬的語氣依舊淡然。
“我自然會好好護理,她可是許久未曾開過花了,怕是有人護理的不好,讓她枯萎了吧?”韓信伸手想要捋一捋虞姬額前的發,卻被她輕輕躲過,手隻能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如今我是項王的美人,讓人看見了恐怕不好。若是沒什麼事,那我先回房了。”虞姬淡淡地牽出一絲笑意。
“樂兒。”韓信拉住虞姬的手。
“還有什麼事嗎,韓大哥?”虞姬回頭問道。
“我要走了,良禽擇木而棲,項羽不是我的伯樂。”韓信低聲道。
如今天下局勢如此明朗,若想有一番大事業,能跟隨的除了項羽便是劉邦,虞姬當然再清楚不過。她沒有顯露任何驚訝的神色,隻是笑笑,別過頭去:“這是好事。“
“樂兒!“韓信將虞姬拉過來,雙手扶住她的肩,一臉期盼:“你跟我走吧,我想通了,即使現在我給不了你幸福,但是總有一天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