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肯出山咯?”劉德頓時大喜。
“慢著,老夫還有話要問,你想振興百工,以那張衡所學為師授百工之學,可有什麼講究,老夫雖然兼修雜學,但也未必能承擔重任。”鄭玄打住劉德的話,轉而詢問。
劉德對此早有準備,笑道,“先生曾遊學四方,更兼修各家雜學,當知道衣食住行乃是百姓最為基本的需求,我所希望的鴻都門學,當以傳授利於民生之技藝為己任,增民之所產,惠民之生活而已。”
鄭玄不由得麵露驚訝之色,問道,“劉德,這真是你內心所想?”
劉德正要開口,鄭玄緊接著說道,“你為皇親,卻勞心民事,可謂為吃力不討好,對你有何益處?”
“先生高看劉德了,劉德當時和皇兄閑談,論及鴻都門學有些感慨,這才有那番言辭,實則並無準備和打算,算是無心之舉,否則我一介少年吃飽了撐著,要管這閑事。”劉德苦笑,這就是嘴賤的下場。
“你這憊賴的豎子,敢情我等所重不過是你無心之舉,隻是我很奇怪,你這些論調應該不是蔡伯喈教你的吧?”鄭玄笑罵,卻是看劉德越發順眼。
劉德的無心之舉,恰是他所在意的。
若是劉德挖空心思想要振興百工,鄭玄可不會傻到去參合,反而劉德是無心提及,然後出了奇思妙想,此事倒是可以有。
“先生不是說我機變過人麼,我就當你誇我了。”劉德可不敢說這是後世見聞,打著哈哈蒙混過去。
鄭玄略微無語,再次細細打量劉德,就在劉德以為他又要給自己看麵相的時候,鄭玄卻說道,“劉德,你若是能常保如此心態,他日必有成就,可惜你是皇家之人,不然老夫都想收你為關門弟子,豁出臉皮也要和蔡伯喈搶才是。”
劉德心中納悶,就差脫口而出,你家就缺個蔡文姬才女吸引人。
虧得沒有說出口,不然被蔡邕知道,非得將自己逐出門戶不可。
訕訕笑間,劉德就當鄭玄是誇自己了。
兩人接著談了些所謂的百工之學,鄭玄學識紮實,果真精通百工雜學,所說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劉德恍然大悟,劉德有後世見聞,不時拿出點符合這個時代的新鮮想法和事物構思,每每都能讓鄭玄眼神一亮,竟然是相談甚歡。
不遠處的涼亭中,蔡邕三人也不著急,坐在涼亭慢慢等待,卻苦了路萃小心服侍在旁,不時還好奇的看向馬車,卻什麼動靜也沒有看到。
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那趕車的壯漢才將馬車給趕了回來,劉德掀開簾布,走下車來,麵帶苦笑。
蔡邕等人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劉德,你這是?”
劉德知道他們想要問的是什麼,當即道,“康成公已經答應出山。”
蔡邕等頓時放心下來,可看劉德麵色古怪,更是好奇,劉陶問道,“既然如此,你小子這算是什麼,虧得我們還以為你搞砸了。”
劉德幹咳一聲,苦笑道,“叔父,我是被康成公的學識給打擊了,真切的見識了什麼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百家傍身,哎。”
蔡邕三人頓時瞪了眼,隨即噗嗤發出輕笑聲,接著就是哈哈大笑,蔡邕更是手指顫巍巍的指著劉德,“你個豎子,敢和康成公比博學,活得不耐煩了,為師都不敢啊。”
劉德更是鬱悶,這時馬車的簾布掀開,就見鄭玄走了出來,卻也是苦笑,“蔡伯喈,你這弟子讓給我如何,豎子好機巧,竟然駁的老夫險些啞口無言,數十年苦讀鑽研竟然比不上這豎子一朝奇思妙想,簡直是氣死老夫也。”
蔡邕三人頓時驚詫,瞪眼盯著劉德,很想知道,這豎子到底跟康成公聊了什麼,怎的讓他不要臉來搶徒弟來了。
但隨即,三人就大笑,蔡邕更是開口道,“康成公,此事沒得商量,師徒是要看緣分的,不過你若是肯督導下這小子,我倒是樂意,此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憊賴。”
劉德納悶,這蔡邕這胳膊拐的有點快,連忙道,“老師,我家中還有事,那個,先行告辭,康成公,改日為你接風洗塵,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說著,劉德轉身就走,看的鄭玄等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