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何府,剛回到家中的何進摔了所有能摔的東西,何府的下人們一個個嚇的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都不知道何進為何會如此惱火。
“廢物,都是廢物。”何進咆哮連連。
他是在回來的路上才接到消息,石崇等劫持侯府工坊運輸侯紙的車隊,被京兆尹打入了大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何進還愕然無比。
石崇在司隸一帶的人麵很廣,和京兆尹蔣雄也是有交情的,此前石崇來找他的時候,還曾說過已經和蔣雄說好,卻沒有想到自身反而被抓了起來。
待派人詳細了解之後,何進這才知道,石崇是掉坑裏了,那該死的劉德,竟然將商事這樣低賤的事情,手眼通到皇帝和太後的麵前去了。
顧家掏出的總代理書上,蓋了太後和皇帝的私印,偏偏此事不僅是石崇,就連他也沒有收到風聲,天知道劉德是怎麼說服太後和皇帝做這般沒臉沒皮的事情的。
可何進對此隻能是敢怒不敢言,太後和皇帝蓋的是私印,哪怕有大臣敢冒死進諫,也壓根不算什麼大事。
但偏偏,石崇一腳就踢到了石板上,連帶著他也是晦氣上身。
更讓他惱怒的是,淳於瓊竟然投靠了劉德,正是淳於瓊帶著所謂的虎賁軍,才攪擾了石家的好事,何進豈能不怒。
“夫君,你可要救救我爹和二兄啊,他們被抓入牢中,這可怎生是好。”
就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小妾石氏哭哭啼啼的挺著大肚子衝了進來,抱住何進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何進更是煩躁,猛地一巴掌甩了過去,“哭,就知道哭,瞧瞧你爹都做的什麼混賬事,說什麼將劉德的一舉一動都打聽清楚了,現在倒是好了,直接就冒犯了陛下和太後,你讓我怎麼去救?”
石氏被抽的撲倒在地,抽泣道,“夫君,你不是說過,萬事有你的嗎?”
何進老臉一紅,更是惱羞成怒,怒瞪了石氏一眼,冷喝道,“來人,請少奶奶回房消息,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踏出房門一步。”
當即就有何家的仆從衝了進來,將石氏帶走。
耳根子是清淨了,但何進卻更是煩惱,這事兒說大不大,最多也就是石家父子不知好歹,衝撞了貴人,可說小,卻也絕對不小,畢竟牽涉到皇帝和太後的顏麵。
若隻是一個劉宏,他還可以去求妹妹何皇後,劉宏耳根子軟,枕頭風一吹就過去了,但董太後卻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何皇後在她麵前壓根不好使。
何進越是想越覺得不上不下的,不理會吧,石崇是他丈人,還是得了他首肯才去對付劉德的,可若是理會吧,難道要他去求劉德?
這無疑是最簡單的辦法,畢竟一品商行是劉德開的,可何進殺了劉德的心都有,怎麼可能去求人。
一品商行中,劉德,翹著二郎腿,哼著小調,那是一個恰意,顧雍看的有些無語,問道,“劉德師弟,你就這麼淡定,這般就能絆倒他石家?石崇背後的何進,不會就此不管吧?”
說起來讓人無語,石家的行為已經夠無賴了,可劉德的應對顯得更賴皮,都不是什麼正經的路數。
偏偏,現在這事兒還真被劉德給掐準了。
“顧雍師兄,放心,石家也就是沒遇到真正的狠角色,以他石家以往的作風,嘿嘿,雪中送炭的不會有,落井下石的絕對不會少,何進想要保石家,也得掂量一下。”
劉德輕笑一聲,這會兒,估計那京兆伊有的煩了。
顧雍有些不信,但見劉德如此篤定,難道這暗中還有什麼玄妙不成。
洛陽一角,一間破敗的房子中,五十多歲的李老漢抱著幼子正老淚縱橫,突然,房門被人撞開,就見一個衣著襤褸的年輕後生衝了進來,興奮的叫道,“叔,老天開眼,石崇被抓了,快去官府,別家都在告狀呢。”
李老漢一聽立刻抱著幼子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又是哭又是笑的,像是個瘋子般,那年輕後生連忙跟上,也是開心不已。
京兆伊府,蔣雄讓人將石家的人安排妥當,還沒來得及捋清思緒,就聽到喊冤鼓被人敲響,蔣雄有些煩躁,打發人去看情況。
很快,此前隨他出城的手下急匆匆的跑來,稟報道,“大人,不好了,外麵來了許多人,喊冤要狀告石家。”
蔣雄猛地起身,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人,問道,“這怎麼可能,石崇剛被押入牢中,本官都還來不及審問,怎麼就有人告狀來了,可是那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