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聲音響在帳蓬內,憶塵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在掙紮著什麼,雪靈兒久久凝望著他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終於還是轉身離去。

走出帳外,天空仍舊陰沉一片,將士們整裝待發,黑壓壓的一片。軒轅逸負手而立站在前麵,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微蹙劍眉,冷著一張臉:“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回去!”

雪靈兒勾起一抹淺笑,緩緩地說:“水冰月,交給我!其他的,我不管!”

軒轅逸眼神複雜,灼熱的眼眸逼人地看著她,呼了一口氣:“胡鬧!你快回去,不然別怪我動手!”

“為什麼不讓我去!”

明明知道他是擔心她,她卻依然執著。今天,說什麼她也要阻止水冰月,他想毀了這天下,那就先讓他殺了她。

軒轅逸靜靜地睨著她,無論如何也不願讓她上戰場,她肯定無法對水冰月動手,到時她會死的。他如今什麼也不求,隻想她能好好的。

“逸,不要攔我!如果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就不要攔我!”

她的表情格外認真,大步走到他麵前,鄭重說道。

“那你要保證,不要對水冰月手下留情,而且呆在我的身邊,你要是不想殺人,也不能讓任何人殺你!”

雪靈兒微微頓了一下,淺笑道:“好!沒人能殺得了我!”

十裏沙場,煙塵滾滾,密密麻麻全都是人,鎧甲盾牌、戰馬長槍、戰鼓宣天,劍芒閃爍,開戰的鼓聲響起,水、火兩國,左右夾攻,令雪之國腹背受敵,這場戰爭注定艱難。

水冰月一身水藍色鎧甲,麵靜如水,騎在戰馬上,手持一柄白玉劍,以略顯單薄又腹部高高隆起的身體,在水軍的最前麵。

像一道牢不可破的城牆,他多傻,這個時候,竟然還存在奢望,她為何不來求他,不來帶他走。他勾起一抹苦澀的自嘲,看來,今日他能摧毀的隻有他自己,這麼逼迫她,她都無動無衷嗎?看到對麵那麵無表情的臉蛋,揚起嘴角,仿佛在嗤笑他的愚昧和頑固不化。

又似在笑他的癡心妄想,但他已打定主意,一定逼雪靈兒殺了他。

雪靈兒坐在馬上,看向對麵的水冰月,他好像又削瘦了許多,麵色蒼白,格外讓人心疼。這時,一匹馬橫衝直撞地衝了過來,竟然是明旭陽。

吃驚之下,想攔住他的馬,但馬好像受驚了,不聽使喚,直直地衝到前麵,雪靈兒急忙策馬衝上前去,鬱悶明旭陽怎麼跑到戰場上來,真是讓人不省心。

水冰月手掌一揮,快速地拽住明旭陽坐騎的馬僵,一把將他從馬上拽了過去,扔在地上,那發瘋的馬兒終於被製住了,停止了這場鬧劇。

雪靈兒感激地看了水冰月一眼,對明旭陽微微惱怒,斥道:“搞什麼鬼!為什麼來?”

明旭陽勾起溫潤一笑,讓人如沐春風:“我豈能讓靈兒一人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我要與你並肩作戰。”

“好一個並肩作戰!果然是男有情,女有意,羨煞旁人,”冰冷的語調不急不緩地響起,顯示某人心情的極度不悅,尖銳而又諷刺。

明旭陽臉色一僵,臉色慘白一白,輕歎一聲:“你又何苦這樣呢!靈兒她的心中,是有你的,隻要你回來,我們都會接納你。”

水冰月心念一動,看向雪靈兒,她卻未看他,關切地緊握住明旭陽的手,仿佛眼中已無他的身影,輕聲斥道:“旭陽,回去!他不會聽你的。”

“靈兒,聽我說,他是愛極了你才會這樣的,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沒有一個男子會主動會不愛的人生育孩子,他的肚子,就是愛你的證明。”

“水冰月,你到底怎麼樣才肯中止這場無謂的戰爭?”

“你想阻止我?”他淡然地望著她,緩緩勾起一抹淺笑。

“當然!雖然你接近我是有別的目的,但我的身邊依然有你的位置,隻要你肯放下一切,回來!我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晚了!”

他寧願她恨他,怨他,也不要她可憐他。她根本就不愛他,甚至對自己的愛摻雜了同情可憐的基礎上,這種愛,他不會要。

雖然他也不懂真愛到底是什麼,但過去對她所有的一切,都那麼地迷戀,甚至比自己還要重要。但她的誤解與不聽他的解釋,屢次傷害於他,令他的愛,變得自私,而又可恥起來。這是他的奇恥大辱,所以,那天,他怒極攻心,不願再被她戲耍著玩,而刺了胸口一刀,刺完,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