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歇著吧!好好養著!”女皇微微歎氣,柔聲說道。
淩兒心裏直打鼓,看不透女皇是什麼意思。頭貼在地上,心中隻是難受,一件件,一樁樁,奴才的命就是這麼不值錢!最後不知道女皇怎麼發配她。忽地覺得一切都沒有意思,她整日提心吊膽,瞻前顧後,費盡心機,卻還是時有紕漏,生生死死都操控在別人手中,不管是女皇還是後妃或是皇女,任何人的一句話都有可能瞬間把她打入地獄。無限心灰,無限疲憊。
“謝女皇!”空氣中死一般的凝寂,淩兒磕頭後而起,正要退去,女皇凝視著她,溫和地說:“委曲你了!這幾日不用當職了,朕準了你的假,回去探探親吧!”
淩兒猛得抬頭看向女皇,眼中閃爍著淚花,正對上她洞察秋毫的目光,又忙俯下頭。靜默了會,回道:“謝女皇!奴才受寵若驚。”
女皇輕歎口氣,柔聲說:“下去吧!”
女皇心機秀
“來人!擺駕‘宵雲殿’。”
根據暗衛的消息,玉兒早已潛出府去,根本不在京都閉門思過中,而淩貴君這麼一鬧,無疑是來招聲東擊西,讓人以為玉兒還在規矩地思過,並未離開。而胡鬧一番,則更不可能會放玉兒出來,惹惱了會更加變本加厲繼續禁閉。
女皇信步走向淩貴君所在的宮殿,淺淺一笑,看看四周的高牆,天地被她們圈得如此逼仄壓抑。再半仰頭看向碧藍的天空,是如此明朗開闊,無邊無際。它們離我彷佛很近,似乎手伸長一點,就可以觸碰。被蠱惑般地伸出手,卻什麼都沒有,隻有不能把握的風從指間滑過。
好久沒有出宮過了,多久了呢?自從當了女皇之後,除了夏天去避暑山莊,秋冬天去狩獵,真的很少出去了。不出去見見風士人情,她的人已變得僵掉了的感覺。
總看一處的風影,會膩;總吃同樣的菜式,會厭;總對著同樣的美男,會煩……
到了‘宵雲殿’,淩貴君早等候在殿口,自從女皇從北上狩獵回來,就沒來他的殿裏歇過。又將玉兒罰了閉目思過,宵雲殿變得像冷宮一般。今天傳話過來,女皇要來,他特地迅速地焚香沐浴,恭迎聖駕。當他看到那道明黃色的衣袍時,再也掩藏不住興奮之情,笑靨如花地迎了上來,微微一拜:“臣妾參見女皇陛下。”
“免禮!”女皇勾起一抹淺笑,溫和地扶起他,柔聲說道。
淩貴君順勢身形一轉,裝作站立不穩地倒在女皇懷中,軟軟嬌聲說:“陛下……宵兒……”
“怎麼了?”
“陛下好久沒來看宵兒了,今天做了點茶點想去看望您,豈料被一個狗奴才給衝撞了,辛苦做的茶點都沒了……女皇不會生氣吧?”於其那讓狗奴才信口胡說,不如讓他先惡人先告狀好啦。反正女皇一定會選擇相信他的,他有這個信心。說著,淩貴君眨眨美眸,妖豔美麗的臉龐楚楚動人。
“怎麼會呢?宵兒怎麼能跟奴才們生氣呢!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得!”女皇眸中閃過一抹淺笑,唇角微抿,慢慢地扶他進入殿下,坐在軟榻上,淩貴君順勢坐在女皇的腿上,親熱極了。
“是啊!那個狗奴才真該殺掉,依仗著皇上的寵信,竟然目無本宮,皇上可要為臣妾作主呀!”說著,硬是擠出幾滴眼淚。
女皇麵色一冷,依然溫和地說:“淩兒她伺候朕已久,殺了她,再調教別人,會很麻煩的。而且誰都沒有她貼心,宵兒去哪賠一個貼心的給朕呢?不如看在朕的麵子上,饒了她可好?”
女皇不軟不硬的口氣,給了淩貴君一個軟釘子,又給足了他的麵子。
淩貴君一看女皇維護的態度很明顯,便訕訕地說:“那既然這樣……先饒了她吧!那玉兒的事……”
“好!放她出來,讓她明天上朝吧!”女皇依舊含笑而望著他,柔聲說道。
淩貴君聞言臉色一變,險些摔倒在地,微啟紅唇,顫抖道:“不是這樣的!臣妾不是反駁皇上的意思,玉兒她該罰,再說了……這幾天天氣甚寒,玉兒纏綿病榻,已下不了床了……”
“哦?那怎麼不宣太醫?”
“宣了!說是需要慢慢條理,不可見風,而且有極重的傳染性……已變成很嚴重的傷寒了……”
女皇默了一下,眉頭微蹙,淡然道:“那就養著吧!吩咐太醫們定時去查探,用最好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