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她對那個叫憶塵的男侍體貼入微,溫言軟語,他還真懷疑她不喜男子。

大婚那天,他本來想挑起幾方的矛盾,讓她們自相殘殺,而遺笑天下。豈料,事情會變成這樣,果然世事無

絕對。但他顯然被冷凍了,難道雪靈兒知曉他的目的,從而對他防備有加。

溫澈衝動又脾氣暴燥,容易被人利用。經有心人三言二語的哄鬧,便囂張跋扈前來鬧事,他的心思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隻是不點破而已。

那一天的雪靈兒,絕美傾城。她舉手投足間盡顯王者霸氣,當她牽起自己的手時,他竟然有一種慕名的心跳,沉寂了多年的心,好像突然活了過來。

那一夜,她冷魅多變,深沉莫測,將自己的自尊狠挫一通,開始幾天,對自己寵愛有佳,搜羅珠寶送給他,隻不管是做做樣子。這幾天來,更是不聞不問,再未踏入他房中半步。她雖擁他入懷,但毫無溫度,她始終都沒碰他。她在顧及什麼?是怕被自己魅惑嗎?他的心裏多少有些失落的,所有的女人見了他,不都是急著撲過來,眼神中的目光都能將他活吞。

想到這裏,他勾起唇角,綻放一抹令天地失色的笑容。望向銅鏡裏,他的麵容如冰雕玉砌,膚若凝脂,一顰一笑間,盡是風情萬種,從骨裏的媚意滲透出來。她的目光甚至都未在他身上多過停留,也是,她那樣驕傲,純粹而又敏感,不容許任何人接觸她的雷區。要在這樣的女子眼皮底下玩花樣,想必一定很難。可是,他已無路可退,他必須挑起雪之國的內亂。

“皇子。”一道清潤的聲音喚起,他的陪嫁男侍青雲,眸中閃著一抹擔憂。

水冰月優雅轉過身,定定地望著他,輕啟薄唇:“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我王妃,現在不是在水之國了,容不得你這般放肆!”

青雲微微一抖,輕歎一聲:“王妃,您該行動了。這靈王根本就不將您放在眼裏,是時候出擊了。”

“我心裏有數,不用你提醒。”水冰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魅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黝黑的眼眸裏平淡無波,冷聲道:“你退下吧!”

“是,月王妃。”青雲暗暗咬咬牙,恭敬應道。他可不是單純來陪嫁的,水之國女皇交給他的任務,他一定要完成。他的父母親人的命可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他的一念之差,就能讓他們命喪黃泉。

室裏恢複寧靜,原本的計劃是嫁給當朝女皇,爭奪聖寵。想起來真是可笑,嫁給可以當他娘的人,還要爭奪寵幸,本來就不是他想要的。

從小,他便被當成一個‘禍水’看待著,在他還是嬰兒時,便能勾引女子的心魂,令她們動情玉,從而引發許多宮廷慘案。

而母皇一直當一件武器看待他,給他所有的尊貴,讓他格外受寵。隻為的是勾引朝臣,掌握政權,令她們心肝情願地為水之國效力,交上任何女皇想要的東西。

他每天周旋於惡心的女官、朝臣、將軍之間,他眼中的厭惡,她們完全看不到,隻是深深的癡迷,每個人都想得到他,她們眼中的欲/望騙不了人。

他厭惡、他痛恨、他希望有一個人能不被他所迷惑,帶他走,離開這令人惡心的一切。

機會來了,水之國在攻打雪之國時慘敗,兵力不足,糧草缺乏,不適宜再戰。

唯有送上和親的皇子,拖延一些時日,待兵壯草肥之時,再起兵攻之。

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想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到哪裏都一樣,那就成全母皇,成全那年老的女人的野心,來禍害其他的國家,讓其內亂不息,做個傾國禍水。

天色從清晨的雋藍,轉換成烈日的金耀,最後那天際的光色又一點點的黯淡下來,歸為沉寂。宮怨深深,果然是寂寞的,水冰月已坐了一天,久的他都忘記了時間。

他已習慣這種生活,以前能受得了,現在怎麼覺得無限蒼涼呢。他有些想念水之國的皇宮,想念他養的一池金魚。

夜幕降臨,夜色已是濃稠如汁時,他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步步靠近,他沒有在意,知道隻不過是男侍青雲而已。

“王妃,外麵起風了,回屋去吧!”

月光下,他絕美的俊容,慵懶自若,微有思量。輕眯起眸子,淡淡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