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衣服脫下來!”低沉而又霸道的男音響起,但從他說話的中明顯表現出氣弱,雪靈兒這時終於可以肯定他受傷了,或許傷得很重。氣氛陡然變得詭異起來,在昏暗的巷子裏平添了幾分鬼魅。雪靈兒暗自冷笑,這冰天雪地的,竟然讓她脫衣服?他的膽子真不小。

她突然回過身,避開了他的鉗製,對上一雙霸氣飛揚的眸子。呃?雪靈兒眉頭不由得皺起,竟然是柳毅這個張狂的男人。

他在搞什麼鬼?竟然穿著一件灰白的囚衣,菱角分明的臉龐,閃著銳利光芒的眼眸,結實修長的身型,唇蒼白但卻緊抿著,身上露出的皮膚很明顯看到被拷打過的痕跡,他犯了什麼罪?

他到底是什麼人?不帶這樣突然換造型的,真的讓她很難接受。見他二次,都給她耳目一新的感覺,上次是刺客,這次就是囚犯。

她忍住笑意,調侃地問道:“柳毅,你在玩什麼?”

柳毅一看竟然是她,胸中的怒火加重,喘著粗氣,低吼道:“你敢笑我?我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這話說的雪靈兒一頭霧水,她又怎麼了?

柳毅快要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了,逃出來已經用完了他所有的力量,他扶住牆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才不至於倒下。他被抓了四次,這是第四次逃出來了,他可不希望再一次被捉住。此刻罪魁禍首還一臉興災樂禍地笑話他,怎麼能讓他不氣憤。

他本來想劫持一個人,搶走她的衣服換上,趁著天黑,也許就能逃出京都。豈料,竟然遇上了她,是天要亡他嗎?

他此刻真的很想掐死她,可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被折磨了十幾天,每次被捉回去,都折騰個生不如死。那個叫憶塵的男子,一副絕色妖嬈的模樣,竟然陷害他,說他是鄰國奸細,意圖收集情報,刺殺皇室中人。

他也知道最近雪之國的皇室是非眾多,但此事牽扯到他的頭上,無疑是公報私仇。雖然上次說了不計較,但那惡毒的妖男似乎毀了容顏,連性情也變得幾似變態,看不慣別人安好。

當他舉起劍時,雪靈兒驚訝地望著他,情不自禁地往後退。如果他真的犯了什麼罪,那挾持自己也許就能逃出城去,那他會對自己怎麼樣?

柳毅舉著劍,卻怎麼也刺不下去,他怎麼能將怒火發泄在她的身上?而她純淨的眼眸好似一顆鑽石般閃耀,純真而又幽深。劍抵著她的胸口,她堅定如山,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緩緩地說:“把劍放下,你想殺我?”

淩厲的霸氣從雪靈兒身上湧出,柳毅默默地看著她,最終扔下了手中的劍。他無法對一個不反抗的人下手,更別提還是一個女人。

雪靈兒鬆了一口氣,將劍踢開一段距離,以防他殺意再現。心中思考著對策,她是不是應該趁機溜走,再派人來捉他。

望著雪靈兒清澈幽亮的眼眸,柳毅竟然有些迷惑。看到他穿得那麼單薄,雪靈兒解下身上的披風裹在他的身上,突然有些小了,怎麼都無法包全。

兩人都不吭聲,沉默片刻,雪靈兒不耐煩地說:“你又做了什麼壞事?”

柳毅冷哼一聲,實在不願意透露他受到的虐待,這樣向一個女子訴苦,實在有損他大男子的威嚴。他緊拽著披風,上麵還留有她的溫度。一股暖意蕩漾心田,他爽快地擺擺手:“你走吧!”

雪靈兒覺得有些好笑,他的情況這麼悲慘,他還要他的尊嚴,不肯開口讓她幫他嗎?既然這樣,她又何必裝好人,這些破事她才懶得管,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去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了。

看到她轉身毫不猶豫的離去,柳毅有股想攔住她的衝動,但大男子的尊嚴不容他向女子求救。身體的痛意傳遍全身,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漸漸地從牆邊滑落,倒在銀色的雪地中。

雪靈兒走了十幾步,聽到後麵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她向後一望,不禁翻了個白眼,發現他竟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雪地裏。他該不會是死了吧?就算不死,在雪地裏呆一會,也會凍死吧?

心一慌,她還是不能見死不救,緩緩湊近他,他可別死在她麵前呀!

接近一看,他的眉宇深深地皺起,呼吸很微弱,但明顯,他還活著。

將他從雪地裏扶起,讓他的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將他拽起。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壞事,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可真重,跟死人一樣。她摟著他走了幾步,便累得扶著牆角直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