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賀喜(2 / 3)

流素想,他雖是皇帝,可以輕易令人死,難道還能主宰別人生不生孩子?抬眼又看他涇渭分明的清透眼神,沉穩堅定,仿佛真有這樣的力量,不禁心中微暖,淺淺一笑。

其實流素知道自己應該不是所謂石女,石女是種罕見病症,是不能行房的,她既然早已破身,自然不可能是。但到了青春期依然沒有初潮也屬於不正常,大多數是激素水平有問題引起的,那種年代不可能去查一下激素,她很懷疑自己有這方麵的毛病。

激素水平如果異常,也一樣是不孕。

不過也許是天意吧,反正她也不想生……流素有些鬱悶地想。

次晨請安,各宮便紛紛向柔嬪道喜,柔嬪臉如朝霞,始終隻是含羞帶笑,平日裏看著爽朗的一個人,今日居然格外忸怩。

太皇太後聽了也是很高興,當即命蘇麻喇姑取了隻瓜瓞綿綿翡翠玉雕賞給柔嬪,又笑說了幾句吉祥話。

皇後臉上笑容亦盛,替柔嬪接了賞,又說了些客套話,眾嬪妃便散了。

走在路上,聽皇後與柔嬪說笑,又在商量該做幾件小衣、幾雙小鞋,似乎便是將要臨產的歡喜模樣。

惠嬪落後,輕哼一聲對流素道:“聽說昨夜皇上得了喜報,仍宿在你那裏了?”

流素知道她的意思,笑道:“當時天色晚了,皇上恐擾了柔妹妹休息。”

榮嬪近來精神不振,到哪裏都是氣色不佳的樣子,聞言冷哼一聲:“又不是宿在你那裏,有什麼可高興的!”

惠嬪瞟她一眼,自從催情酒一事後,玄燁冷落榮嬪,漸漸的也被她品出點味來了,與惠嬪又開始爭鋒相鬥起來。

前頭皇後與柔嬪自然也聽見了,卻都當沒聽見一般,仍笑語不斷。

福貴人也跟在柔嬪身邊,仗著皇後的勢,便不冷不熱道:“有人吃不著葡萄便說葡萄酸,依我看,沒福份的人哪,就算是成日裏霸著皇上,也不會有動靜,不比咱們柔嬪妹妹,這才侍寢多久,便傳了喜訊。”

惠嬪臉色微變,流素卻輕扯一下她的衣袖,笑而不語。

納蘭珍笑道:“這話聽著有理,有人入宮都六七年了,還不是一無所出!”

惠嬪便噗哧一聲笑出來,她和納蘭珍都生了皇子,取笑起別人來毫不費力。

福貴人臉色紫脹,鼓起了腮不作聲。她大約有幾個月沒見上皇帝一麵了,更別談什麼有喜了,可她入宮又確實比流素早得多,說起來也是麵上無光。

其實柔嬪有喜這事,大多數人都不會覺得高興,柔嬪如今盛寵,再懷了龍裔,豈不更錦上添花?哪裏還有別人站的地方?流素回看,隻見僖嬪和宜嬪也是怏怏地沉著臉,一個是從未有孕,一個是聽到別人的喜訊就想到自己落了的胎,自然無法擺出笑臉。連安嬪的笑容也有些牽強,顯得神不守舍。

流素心念一動,便想到了玄燁的話,安嬪是不會有的,那她自己知道不知道?

柔嬪有喜後,玄燁去看得也算勤,吩咐底下奴才照料得無微不至,便是些許小事也都關照到位才放心。隻有流素覺得他對這事其實半點不上心,每回提到柔嬪的胎,他都像意興闌珊的樣子,從前姒貴人和香芩有喜也不見他特別歡喜,可見這孩子人人能生,可要讓皇帝喜歡,還得看是誰生的,宜嬪有喜的時候他就很是高興,兩下一對比,立馬見分曉。

不過流素依然覺得玄燁這回不僅僅是不特別高興而已,仿佛還有點不悅的意味。難道是因為他仍記著催情酒那事,對柔嬪耿介於懷?隻是他城府深沉,有時流素稍一試探,他便能岔開話題避而不談。

又過半個月,恰逢柔嬪生辰,嬪妃的生辰宮裏向來是不設宴的,也就是各自在自己宮裏添些酒菜意思一下罷了,但皇後歡喜,又說要為柔嬪龍裔慶賀,便傳了各宮去坤寧宮賞花飲酒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