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太後(2 / 3)

“宮裏誰沒個眼力見兒,我出入乾清宮,他見過我頭上的發簪,還敢要?再說了,巴結上我不比這簪子更值錢?”流素收了簪子,又插回頭上,淡淡笑了一下。

“說的是,他隻說輪休的時間少,得讓我就著他的時間。”

“那是自然,他有得閑,你什麼事也別做,隻去學好了。還有,最近你去景仁宮找寧鳳倫學種花,別跟她單獨相處,若她肯,最好是叫來承乾宮,說我自個想學,最近又找了鈴蘭種子,讓她教我種到鈴蘭破土出芽。”

“嗻。”

流素點點頭,跟著想,對付寧鳳倫真的要很小心,那無疑是個聰明人,何況蘇利達說她力氣還很大,那不是普通的力氣大,一定是個練家子,她掌心那樣粗糙,據陽笑推測應該是練過鐵砂掌或金剛指之類的功夫。

玄燁因謝流波一事逆了太皇太後的意,雖不見她言語不滿,但還是很識趣地少去了流素那裏,因姒貴人有孕,便多往貞順齋走動了些,每回卻總朝明德堂望望,流素知道他心意,總站在窗口朝他莞爾一笑。

此後流素與逸君每日去和蘇麻喇姑學滿蒙文,雖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學得倒還認真,流素又是慣會察言觀色,善於投其所好的,甚得蘇麻喇姑歡心。除了互學滿漢文字以外,流素還常為蘇麻喇姑畫些衣衫刺繡圖樣,款式新穎,圖案美麗,很是得她讚賞。

原來蘇麻喇姑是因太皇太後對流素頗有微詞,避免惹上些是非言語,才刻意疏遠,但相處日久,卻難免對她歡喜起來,不再似從前那般委婉疏離。還引她去向太皇太後與太後請了幾次安。

太後性子沉靜疏冷,原是對誰都存了戒備之心不原親近的,這也是眾嬪妃不太願意與她接近的原因。況且她既非玄燁生母,又曾險些淪為廢後,眾嬪妃心目中多少是有些瞧不起她的,也不指望在她這裏得到什麼,三兩回一碰壁便放棄了。

但流素卻是個從不肯輕言放棄的人,仍是回回去請安,又因純禧養在太後身邊,小姑娘總是為她說好話,太後聽得多了便也給她一些笑容,總算不太冷漠了。

流素又費了心思用瓔珞串了隻八寶葫蘆,再打根絡子將它編起來,逸君則繡了塊帕子一同去送給太後。

太後見了微笑道:“好巧的手藝和心思,是芙蓉石串的麼?”

“是,葫蘆意寓福祿雙全,健康長壽,討個好意頭。”

“隻是這樣的顏色卻太嬌嫩,哀家兩鬢染霜,早不合用這芙蓉石的年紀了。”

“芙蓉石溫和柔潤,正合太後氣韻。”

“真是會說話,怪不得皇帝喜歡。”太後又笑著去看逸君的繡帕,道:“女紅手藝很是精細,這樣年輕也算難得了,這花樣顏色也素雅,哀家很喜歡。”

“臣妾愚笨,身無所長,並沒有拿得出手的技藝,便隻會繡些花樣,但繡工也遠不如宮中繡作匠人,唯有聊盡心意而已。”

太後的性情與逸君本來就接近,看著她倒更覺得親切些。太後年輕時也是性格不見格外伶俐,容貌不見十分出眾,在**顯得泯然眾人,無法搏得皇帝歡心。先帝福臨正是因她言語無味,才意欲廢她,因此她看著逸君,便如見了年輕時的自己,頗有同命相憐之感。

隻不過太後當時的處境比逸君又要好許多,她是福臨廢後的侄女,算來也是太皇太後的孫女輩,清初滿蒙聯姻,婚姻關係錯綜複雜,十分混亂,太後論輩分該與玄燁同輩,卻又嫁了福臨,真是亂七八糟。幸而無子嗣,否則這關係真是亂成一團麻,不知怎樣理清。

福臨廢後時,太皇太後對她一意維護,才保得她如今的地位,隻是一個女子不得丈夫寵愛,後又險些被廢,再跟著青年守寡,即便貴為太後,亦已毫無趣味可言。看著逸君,她心中油然而生回護之念。

流素冷眼旁觀,知道幫助逸君的目的差不多已然達到,隻是離自己的目標還有些距離,也隻能急事緩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