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鑒笑道:“姒貴人這樣貪吃,隻怕不出半年,趙飛燕都要變成楊玉環。”
流素揚了揚眉:“但願不要影響她的體型才好,一旦發胖,她一定會控製口欲節食,那就達不到我的目的了。”
冰鑒怔忡:“怎麼小主不是要吃胖她麼?”
流素瞥她一眼:“宮裏最重要的是恩寵,體態變形影響寵愛,她再饞也會死命控製的,隻有吃不胖的體質,才會不停地吃……我就是要她吃不胖。”
冰鑒困惑。
都說人再聰明都不如運氣好,姒貴人的命天生就真好,先是因長得像仁孝皇後而受寵,跟著有東妃看重,助她複起,現在才受了冷落,六月裏又傳她有孕,連逸君都覺得有些不公平。
現在幾人當中,最失落的就是逸君。
萬壽節那幅繡像玄燁很喜歡,但到最後也隻是賞了出主意的槐貴人,順帶誇一下僖貴人的女紅真的長進許多……這點僖貴人聽了也沒辦法驕傲,別人聽了也隻有偷笑,因為她的女紅實在見不得人,最後隻讓她繡了個袖口邊,玄燁見了之後很奇怪地說了句:“怎麼朕穿的龍袍兩邊袖口還有些不對稱?”
流素和逸君當時就強忍笑不作聲,槐貴人很能沉得住氣,仿佛什麼也沒聽見,隻含笑不語。
但逸君並沒有因這幅繡像而複寵,解禁後一次都沒被召幸。一次見疑,百次不用,這也很正常的,何況逸君實在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所以如今逸君撇了程官女子和香芩獨自一人到流素這裏來,流素看著她鬱鬱的樣子,勸道:“不必心急,不過一時冷落而已,等皇上心裏淡了那件事也就好了。”
逸君搖搖頭:“我如今也不太奢求榮寵,平安渡日也就夠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世了,我心中驚懼還來不及,哪還有閑心去搏寵愛。”
話雖如此,她神情依然落寞,在深宮中如果沒有寵愛,每日裏來來去去就是那些事,看著日出日落,與等死無異。因此每當一個皇帝駕崩,他的後妃們通常都是參佛念經渡日,以彌補精神上的空虛無著落。
逸君如今青春少艾,紅顏如花,卻要和太後太妃那些人過著相同的日子,流素想著也覺得她可憐。低頭想了一會,如今自己雖得寵,可即便因自己的一言片語幫逸君獲了三五日恩愛,也不可能改善她的處境,況且她清楚得很,玄燁自從寵幸她之後,對其餘嬪妃真的興趣大減,勉強他去別人宮中隻會招來他的不快,何況她現在還要裝著對他愛深情重,已經格外辛苦了。
流素又托腮想了一陣,從前那些點子是建立在她自己沒有爭寵的基礎之上的,而她所能想到的自己都去做了,再讓逸君跟著學,壓根兒是讓她東施效顰。
“搏太皇太後的寵也不行,別說她太精明犀利,你壓根兒就難討得她歡心,單隻說圍繞在她膝前承歡的就有東妃和董嬪,這兩人伺候她遠比你要久得多,對她的喜怒哀樂興趣愛好更為了解,你想要超過壓根兒不太可能。東妃善解人意,董嬪溫婉體貼,你有的優點,她倆都有。”
“別為我想了,流素,我其實也不想與你分寵,就算我能爭了一席之位,卻分了你的寵愛,豈非也對不起你?”
流素笑了笑,是她的沒有人能搶走,不是她的,搶走也算不得什麼。她腦中突然跳出一個人來,道:“逸君,你如今繡工長進好多,不如咱們去見個人。”
“見誰?”逸君睜大眼。
“太後,不過這之前先要見蘇麻喇姑。”
“啊?太後怎麼肯隨便見我們,還有,要備禮麼?”
“備什麼禮?你有什麼禮能打動太後和太皇太後身邊的紅人?備著那些俗物,沒的讓人看著你別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