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魏錦倫咬牙,額頭青筋暴露。他重稱屬下,已經表示答應了這差事。
“其實你不用恨我,你有這弱點,人人都知利用,你該怪自己,既然當初不敢帶她離開家,不能衝破你們身份之別,後來就不該再記著你們的情意,攪亂她的生活。”
魏錦倫猛然抬頭道:“堂主知道什麼!當初我不過是她家一個奴才,還是個漢人,撇開這身份差異不談,當初的我也不能給她安定的生活……”
“所以你入了漢幫,也是因為憎恨滿人搶了你心上人的緣故?你可沒想過,她也是個滿人。你反的,不是朝廷,而是滿漢不通婚的禮教!我再問你,就算她不是個滿人,一個漢人家的千金小姐,又怎麼可能和一個家奴通婚!你腦子裏裝的,其實隻是仇恨,並沒有理智,所以你的聰明才智,倒被蒙蔽了!”
魏錦倫愕然看著她,終於說不出話來。
“其實在你心裏,就沒什麼反清複明的念頭,清朝明朝,對你而言不都是個概念而已,為了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盡力去吧。”容秀起了身,按動牆上機關,現出一條密道,“從這裏出去,不要再讓幫裏人見到你,我會告訴他們你已經死去。”
“可是我這模樣,總是難免有一天被認出來。”
容秀遞給他一隻扁匣:“這個也許能幫你。”
魏錦倫打開,裏麵隻有一張薄薄的麵具。
魏錦倫走後不久,左玲兒便入了密室,道:“那姑娘已經送走。”
“你派去辦事的人可牢靠?可得悄無聲息的,別讓拖爾弼家人知道。”
左玲兒笑道:“那姑娘的母親是知道了,可她爹不知道,咱們留的那封信,足夠讓她娘嚇得半死了,她一定知道怎樣隱瞞女兒失蹤幾天的事,不會讓拖爾弼發現的。”
“好。”
“魏錦倫呢?”
“死了。”
左玲兒臉色一變,失聲叫:“堂主,你……你真殺了他?你不是答應……”
容秀看了她一眼:“你這樣盡心盡力去查魏錦倫的事,發現了他行蹤詭異,揭破他的秘密,他的位置就由你頂吧。”
“不是,屬下不想知道這個,隻想知道他……”
“他心裏不會有你,何況你為了妒嫉已經出賣了他,連他少年時那些隱密的事也揭出來,你還指望跟他有什麼?”
左玲兒打了個寒噤,不敢說話。
“你隻道魏錦倫的往事會被翻出來,你的往事就不會被翻出來嗎?不過我知道你素來還是忠心的,所以即使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也不與你計較。好好去辦事吧,記著他已經死了。”
容秀看著左玲兒一聲不響,失了魂似的步子,搖搖頭道:“左玲兒,做大事的人,不能像你這樣單憑意氣用事。好了,魏錦倫他雖生猶死,你別惦記著了。”
左玲兒大喜:“堂主放了他!”
“我可沒有放他,這個人是死了,被我一劍致命。你去把我處置了他的事告訴兄弟們,屍體是你料理掉的,你親眼所見。至於你以後能不能夢魂中再見他,這就是你的運氣了。不過依我之見,見與不見不過是一回事。”
左玲兒目光一閃,微笑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