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重逢(2 / 2)

納蘭性德臉上笑容漸斂:“你姐姐和那個陳定邦是漢幫的人?從前你沒有告訴過我。”

“從前我對你了解不深,就知道你是我表哥而已,可你是皇帝身上的人,我哪敢胡說?現在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說出去的,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保守這個秘密。”

納蘭性德點點頭:“他們不聽你的勸說,一意要反滿興漢?”

“嗯。”

“他們的幫派規模大嗎?”

流素突然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不管怎麼樣,我不許你插手朝廷和漢幫的事,我知道他們必定會覆滅,可是……可是我希望這件事與你無關。”

納蘭性德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覆滅?”

流素目光一黯,她不能說她知道曆史,隻能答道:“我就是知道,可你不要幫皇上去剿滅他們,因為他們也答應過我,如果遇上你,不會傷害你。”

納蘭性德點點頭,蹲下身道:“上來,我背你。”

“嗯。”流素提著鞋就想坐起來。

“穿上鞋襪,別讓人看見。”

流素噗嗤一笑:“要是讓人看了又怎麼樣,難道非他不嫁嗎?”

納蘭性德掃了她一眼不答話,神情似笑非笑,眼波微一蕩漾,流素心中怦地一跳,趕緊麻利地穿上鞋襪撲到他背上,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道:“你不但看了,還摸了,可不許忘了這事。”

納蘭性德不答,她看不見他臉色,在他耳垂上輕咬了一口嗔道:“你聽見沒有!”

納蘭性德道:“別亂動!再動我把你扔下去!”

流素見他耳垂通紅,不禁格格笑起來,心滿意足地將臉埋在他後頸,哼起了小曲。

“謝娘……謝娘?”

“嗯?”流素正哼得歡,停下了歌聲。

“你在唱什麼?”

“我……”她正在唱“明天我要嫁給你啦”,可這詞是含含糊糊唱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聽見,她雖然思想比古人開放得多,還沒豁達到這種地步。

納蘭性德也不追問,又道:“每次你唱的歌曲調都好怪。”

“怎麼怪法?”

“荒腔走板,五音不全。”

流素一僵,時代差異,審美觀相差果然不止十萬八千裏,她隻好幹笑:“嗯,我從來唱歌都會走調。”其實她從前是麥霸,唱歌雖說不上有歌星水準,業餘水準總還是有的。

“你以後在沒人的地方少唱,有人的地方多唱。”

“為什麼?”

“沒人的地方會招來狼,有人的地方可以把人嚇跑。”

“你……臭容若!”流素在他背上一陣捶打,又笑又鬧,隻是拳頭落得卻輕,隻是作個姿態罷了。

“你怎麼總是沒大沒小,要叫我哥哥。”

流素抿嘴笑:“是,容若哥哥。”

眼前小小一座院落,粉牆碧瓦,綠枝出牆,已到了玄燁他們落腳處。

納蘭性德放下流素,扶著她進去。

見了玄燁,餘人也都安好,曹寅和黃海受了些輕傷,他倆當時在二樓孤軍奮戰,雖然吃虧卻也沒什麼大礙。

流素編了個謊言,說當時落水後兩人都不識水性,她迷迷糊糊就和筱雲蕾分散,結果被一艘小船上的漁民救走,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又正天黑,等到第三天天亮才離開漁民家。

眾人都當她是孩子,不虞有詐,見她安好也就放心了。

納蘭性德陪流素安頓床鋪,收拾好了她才發現他臉色有些不對,顯得十分蒼白。再一看,見他臂上胸前都有血滲出,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那天納蘭性德本就挨了一刀,後來那刺客情急拚命,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刺殺玄燁,呼叫同伴掩護他,自己則不顧一切向玄燁刺去。

圍攻陽笑那四人忽然也都放棄攻勢,一起撲向納蘭性德,想拖住他,讓那人孤注一擲的刺殺得手。

納蘭性德真沒想到這些人完全以命相拚,他腦中壓根兒來不及轉念,直接擋在玄燁麵前,揮刀一砍。

幸運的是,那四人對陽笑的估計完全錯誤,當他們不顧自己生死的時候空門大開,給了他最佳的進攻良機,被他一舉殲滅。

納蘭性德隻覺得胸前一涼,他手中刀砍中對方,直接將那人砍成了兩截,而那人一刀也刺中他胸前。

玄燁失聲驚呼,將納蘭性德身體放平,見他胸前雖滲出鮮血,卻似乎並不如想像中的那樣重。再看死在陽笑手中的四人,不禁打個寒噤,因為連他也沒看清陽笑的出手,就隻見那四人背部都遭了致命一擊。

這之後的事就比較順利了,他們上了二樓,隻見有人跳窗逃逸,曹寅和黃海對付的其實隻有那一個人,就是那個彈琴少女。他們自始至終也沒看清彈琴的女子是誰,隻是看身形才判斷出是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