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
摩黛絲緹說道,“陛下,自你班師以來,王都可曾有一日安寧?”
“這....”比爾.亞曆山大沉默片刻後說道,“未曾...”
“這其中的緣由,想必陛下已經知曉,我知道陛下是念在這些舊臣於國有功,但這些人現在缺乏對陛下的忠誠。在我看來,這些人陛下是用不了的。”
比爾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今天摩黛絲緹特意在深夜前來探望他,是為這件事,那為何以前隻字不提。
象是已經知道比爾所想,摩黛絲緹說道,“我以前從不提這件事,是因為相信陛下一定能處理好,但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我需要提醒您,強敵環伺,內憂不除必有大難!”
比爾沉默不語,雖然這些話海耶斯也對他提起過,但從摩黛絲緹嘴裏說出來卻又是另一番味道,相信我能處理好,但自己確實處理不好。
弑君在先致使大臣離心,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自己始終不對這些大臣下手,也是為了挽回一些聲望,如今若是再對大臣們下手,那麼...自己就坐實了這一代暴君的名頭了,獅心至此必然分裂無疑,而自己在西北兩境的聲望必然下跌,其結果必然是分裂出去,而這兩個地方又是獅心的要地,若是分離,整個獅心必然支離破碎,而自己距離滅國的時間可就不遠了。可話又說回來,現在克裏斯塔的那些地下組織天天暴動鼓吹人民反叛,大小起義行為已經不下百起,停留在克裏斯塔的軍隊處理這些民變都來不急,根本就沒有辦法主動出擊,這就像是被縛住手腳一般,真可謂是寸步難行。
一想至此比爾真是頭疼不已。
摩黛絲緹接著說道,“陛下為難之事,無外乎兩點,若是殺了這些舊臣,西北必然要反;再就是如果任由克裏斯塔這麼鬧騰下去,陛下的這些大軍必然無用武之地。這兩點都是陛下極為頭疼的問題,但陛下隻能選其一,但比起未來,我倒是覺得陛下先豎肅清內部比較好,若不如此,等西北兩境發兵來攻,隻怕是還手之力都沒有,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不如短痛...”比爾.亞曆山大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摩黛絲緹則是一點也不著急,她講的足夠的透徹,東南兩境現在已經是自顧不暇,比爾等於是在孤軍作戰,雖然兵力上克裏斯塔占據優勢,但再有優勢,不動那就是一潭死水,毫無用武之地。這一點比爾隻要看清就能決定。隻是她太了解這個人了,他的胃口很大,但卻缺乏符合這胃口的能力。
所以摩黛絲緹要點醒他,她輕輕的走到比爾.亞曆山大的跟前,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道,“陛下,貪多了可是嚼不爛的。”
也許是散發自美人身上的香氣衝昏了腦中淤積,比爾.亞曆山大的腦中一片清明,心中暗暗做出了決定,半響後,他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會考慮清楚的,愛卿可先回去,明天我給幾位一個答複。”
摩黛絲緹有些驚訝,比爾現在似乎有了那麼一點作為帝王的樣子,懂得隱藏情緒了,那看來枕邊語就顯得多此一舉了。
她行禮後,轉身離去。
大殿中的黑色石磚印襯著柱子上的火光,空曠的大殿中比爾.亞曆山大輕輕的撫摸著黑曜石王座,這塊由惡魔領地內出產的石頭見證了這個王朝的崛起,而他卻有些看不清未來的命運。但即使如此,現在他依然是克裏斯塔的王,也隻是克裏斯塔的王,也許以後也將是,但不走出這一步,就永遠成不了獅心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