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窗戶,回到桌前,安德森輕咦一聲。
「那原本卷好放在桌上的那副空白的泛著油光的預言畫已經被打了開來。」
‘也許是被風吹開的吧。’
安德森坐上椅子,翻開了書籍,開始溫習功課。
但可惜,今天狀態不好,始終讀不進去;那張被重新卷起來的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安德森拿起來它,又放了下來。嚐試著定下心神,打算繼續看書去,但一閉上眼就想起了先知的表情和泰茜所說的那段話。
心中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著他打開那張紙,‘填完它’。
悠揚的的鍾聲響起,整整二十二下,這是阿喀琉斯大教堂的鍾聲,任何時間風雨無阻,總是準時響起,即使是如今晚這般雷電交加的夜晚,也不能掩蓋住這鍾聲。
安德森終於沒有忍住打開它的衝動,拿起筆蘸上墨水開始在紙張上塗抹起來。
被蠟筆劃過一遍的紙變的很硬,安德森用一隻手指摸著被塗上蠟的部分,將紙張按平整,一隻手拿筆蠟層的邊緣開始勾勒。
為了避免把蠟劃掉,他描得很小心,所以進度十分的慢,用了半個小時堪堪畫出了紙上的一角。
握著筆的手已經酸脹無比,安得森放下筆開始欣賞起剛剛塗滿的畫中一角,這片被墨水占滿的區域漸漸露出他原本的形態。
效果令他滿意。這一角能看個模糊,憑著直覺,安德森覺得這一角像是一麵房間的牆角。這是先知塗抹的蠟層控製的結果,控製填畫人的筆力非常精準。
歇息片刻之後,安德森開始畫另外一角,
畫了半小時,大教堂的二十三下鍾聲響起。
這一角和上一角相互連接起來,形成了畫卷的三分之一,能看出一個大概了。
一張床,和上一角相互連接在一起,緊靠牆壁的床,安德森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有種束縛感,但安德森覺得這可能是他這輩子畫的最好的一副畫了。
繼續開始畫,這次是右上角,這次是門的一部分,以及牆角。
安德森不明所以,但已經上手的他漸漸摸清了門道,隻要不是畫在蠟層內這幅畫就能在這種束縛的感覺中畫的很好,這讓安德森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畫家。
這一次用了十五分鍾,已經掌握竅門的他繼續開始填右下角。
右下角太好畫了,安德森覺得可能是右下角的東西比較少,先知在上麵塗的蠟更像是一整塊糊上去的,所以畫起來非常輕鬆,描了五分鍾就已經填完了,漸漸的覺得有些無趣。
但,當安德森畫完這一角後與整幅未完成的畫連在一起一看,突然感覺到了心中升騰起可一種難以言語的恐懼感。
他好像知道畫的是什麼了,但這種十分想要看到結局的心情讓他不禁加快了速度。
最後開始畫中間。
這一次他不想分兩次畫完,他想盡快知道這幅畫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麼。
急切使他畫筆如有神,頃刻之間已經填出了個大概。
風聲呼嘯,窗戶被風吹開。
安德森沒有理睬,瘋狂的下筆,飛快的作畫...
兩個幽靈一樣的東西浮現在畫中,接著是桌子,些許雨點,成片的黑色墨水和白蠟構成光線的明暗。
恐懼感越來越強,但偏偏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越來越近!
還剩最後一部分.....
這是最難畫的一部分,安德森記得先知在中心的這一部分勾勒的筆畫是最多的。
沉默的畫著,接著是背對著這幅畫的手和腳、腦袋,坐在椅子上的背影,安德森已經猜到這是什麼了,口中默念起了奧術飛彈的咒語。
畫中的燈火搖曳,似乎隨時像要熄滅一樣。
鍾聲響起!整整二十四下。
安德森畫完了最後一部分。
這是一個正在房間作畫的場景,床是作畫人的床,門是作畫人的門,房間是作畫的房間,而現在,兩個幽靈一樣的影子正站在作畫人的背後。
安德森的放下筆的瞬間,奧術飛彈的咒語已經念完了,他明白預言是什麼了。
「畫中的人就是他!是此時此刻他!」
桌子上的等火被風吹拂,搖曳了一下,似乎就要熄滅。
安德森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預言,「所謂的預言就是能讓被預言的人與時間錯開。」
這就是搖曳的燈火給他的答案,現在他要直麵命運。
手中的光芒已經在胸前亮到了極點,安德森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倆人,釋放出了奧術飛彈!
..................
克裏斯提娜在畫完了那幅畫之後。立刻趕到了安德森的房間,但當他推開門之後,卻發現安德森的房間空空如也。
他走到書桌旁,桌子上隻剩下了一張畫,一張安德森在畫畫的畫。
而她手中正拿著的這張畫,是一個站在房間裏正看著桌子像是揚起一隻手抹著眼淚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