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案子,依仗工作的便利,找資料並不難,更何況這個轟動一時的惡性殺人案件,留下的材料更多。荊宇楓也不想在這裏緬懷往事了,他迅速趕到縣裏,向當時經手這個案子的陸警官了解情況。陸警官已經五十多歲了,小地方的大案要案少,警察的存在感不強,好不容易有一個對案件感興趣的人,陸警官還是願意與同行進行一些案件交流的。為了更好地交流,荊宇楓沒有在派出所與這個警官多談,而是特意將他請到了酒樓裏,要了一瓶好酒,誠意十足地給陸警官敬酒,在氣氛漸漸活躍之後才小心地談起案子。
“你說的那個案子啊,三中的王學文,我記得,這可是我當這麼多年警察印象最深的案子了.”陸警官喝了一口酒,臉上露出微醺的紅色,準備好好擺擺龍門陣:“你知道虞陽這個地方小,治安一向都是不錯的,平時也就一些小混混在歌廳夜總會打架鬥毆什麼的,沒有發生過幾起凶殺案,發生的那幾起也不用費腦子去猜,是誰幹的一下子就明了的,一查一個準,有的壓根就留下案發現場等著抓呢。就這起,誰幹的,不知道?當時不知道,現在還是不知道。15刀,刀刀見血,這得有多大仇怨啊,聽說還是一個女的。”
“女的?”
“是啊,現場腳印啊,頭發啊,還有刀口的深度啊,這些能夠判斷出來凶手的性別。”
這些也是熟知的常識,荊宇楓的疑問本來也沒有指望回答,他隻是對女性殺人感覺不適。
“當時沒有嫌疑人嗎?”
“有啊,正經確定了幾個嫌疑人。這麼大的一個案子,能不花精力破嗎?上麵也派了人來,現場取的一些物證都送到專門地方進行技術分析了,可是將那幾個重點懷疑的人查來查去,都排除了,擴大了懷疑範圍,也還是沒有結果。把跟他有關聯的人都排查個遍,楞是沒有找到一個符合的,奇了怪了,要說是搶劫或者隨機殺人,怎樣也不像啊”
“你再回想一下,當時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說起來倒是有一件事情讓人印象深刻,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就是調查他的家人,麻友,跟什麼人有過節,與誰有經濟上糾紛,走的都是常規程序。在調查期時候,一次偶然問詢他的一個學生,結果發現了另外一些情況。”
“什麼情況?”
“這個人好像當老師的時候並不老實”
“嗯?”
“你也知道的,就是喜歡對女學生動手動腳的,不規矩。”
“有學生反映?”
“沒有。”他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組織語言:“有很多同學都組織qq群,那是以前了,現在的話一般都是用微信了。當時他教過的學生也建了一個群,在他死了的消息傳出來之後,群裏的人發言,有幾個同學表示震驚、哀悼,但緊接著這些留言之後的一個留言很不對勁,寫的是“好消息,好心情”,而且還有同學在這條消息下麵發了笑臉。在這兩條消息之後就沒有人說話了,過了兩天才有人談別的什麼事情,而且在那之後,就沒有人再提這個老師的事情。當時就感覺怪怪的。這個案子在當時鬧得動靜挺大的,這些人的反應不正常。”
“你們調查這些學生了嗎?”
“調查了,重點調查了那兩個看上去幸災樂禍的學生,都是女生。在她們讀初中的時候,死者是學校教導主任,也教她們語文。第一個發消息的女生表示自己根本沒有看到前麵的消息,隻是因為家裏確實有喜事,孩子期中考試考得不錯,她很高興,所以就發了一條消息,沒有針對其他的。而附和她的同學表示自己就是出於同學之誼附和一下,前麵的消息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沒有特別的意思。這些我們當然不相信,我們怕涉及一些敏感問題,女生不願意跟我們說,特意找女警來與這兩個女生談,問她們當年這個老師如何,但是她們都不願意談這個問題,說自己不記得這個老師教過自己了,什麼都不說。這一看就是胡扯,學校就那麼幾個老師,一個老師教沒有教過自己會不知道?女警試探地問她們那個老師有沒有對她們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們都很堅決地否定了,我們也不能強迫她們。我們詳細調查了她們在案發前後的活動,都在自己的家裏,根本沒有到縣城裏來,不僅她們,甚至她們的老公也都沒有作案時間。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的dna與案發現場留下的物證不吻合,最終排除了她們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