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掀開了被子,床單上一抹落紅觸目驚心,我大腦頓時一片混亂。
“你是第一次?”我強忍著震驚,脫口問道。
她看起來很疲憊,勉強回了我一句,“嗯,徐先生是第一個客人,服務不好還請見諒。”
大學校園裏都不見得能談個處,叫個小姐倒是遇上了,我來不及思考太多,安慰了她兩句就躺倒在了床上,體力透支後的我被濃烈的睡意席卷,很快沉入夢鄉。
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拉開,刺眼的陽光帶著灼人的溫度。
在夏天被這樣的溫度洗禮確實是一件煩悶的事。
暈……整個腦袋都暈沉沉的,差點抬不起來。
虛……兩腿有些發軟,兩腿間某物亦然。
這是我最鮮明的感受。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猛然望向右側,寬大的雙人床空出了一半。
昨晚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我還是能夠感覺到我摟著一個柔軟溫暖的身體,但早上醒過來懷裏卻空無一人。
我猛然坐起身來查看,床單上並沒有記憶中的一抹嫣紅。
我撓了撓腦袋,實在有些困惑,難不成昨天是我做的一場春;夢?
不會啊,誰會在受了那種驚嚇之後還安然睡眠,更夢見這一場激情?
酸澀的眼睛還在控訴我的放縱,兩腿之間的感覺也不像隻是一場春;夢那麼簡單。
我扶著額頭走進了衛生間,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鏡子裏我脖子上的吻痕清晰非常,房間裏也能一直聞到不可忽視的香水氣味,更有甚者,床頭櫃上也還放著那張小卡片。這一切都印證著昨夜並不是我的夢。
可人去了哪裏?
我一直是個淺眠的人,輕微動靜就能吵醒我,更遑論是我緊緊摟著的一個大活人?
我滿麵狐疑的回到床邊,卻發現潔白的床單上多了些粉末狀的東西,我身上也掉落了一些。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用手撚起,感覺像是什麼磨得很細膩的粉,用手摩挲一番竟然有清新的香氣。
再向床上看去,我悚然一驚。床單上的粉末正好勾勒出一個人形。
這是怎麼回事?
我隻覺得後頸生涼,喉嚨間苦澀非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一樣豔烈紅裙,一樣水光瀲灩像含著委屈和幽怨的眼神。昨晚被精蟲上腦的我拋擲腦後的畫麵此刻卻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昨晚與我歡愛的究竟是人是鬼?
我不敢去深思,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一遍遍的回憶著她溫暖的身體。我安慰著自己,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現在是大白天,鬼節也過了,哪裏來的鬼。
我神經質一般將床單上的粉末抖落衝進廁所裏。當我按下衝水鍵,看著那些粉末隨著漩渦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才慢慢歸於平靜。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心跳是那麼紊亂,我又重新回到鏡子前整理自己。鏡子裏的人眼球上布滿了血絲,滿臉陰鬱,看起來有些疲憊。
罷了,我用濕毛巾狠狠地搽了一把臉,今天還得上班呢,誰管你昨晚是不是撞鬼了有沒有睡好,遲到是要扣錢的。
我胡亂抓了抓頭發,勉強擠出一個能看的微笑,準備離開。
本來這一切就到此為止了,昨天可能會成為我短期的噩夢,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必然會忘記。
如果沒有被我看見那一幕的話……
經過樓梯口的時候我發現老板的房門是大開著的,我也就往裏麵看了幾眼。
目光平視之處有一雙鞋子,隨著風左右搖晃,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強迫著自己向上看去。
那是一張因為窒息而顯得格外猙獰扭曲的臉,舌頭在外長長的伸出,如果再配上一身白衣,活像恐怖漫畫裏勾魂的白無常。
賓館的老板,就這樣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我控製不住自己後退的腳步,一個大力的後撤不留神跌坐到了地板上。
恐懼侵襲大腦,我傭金渾身的力量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往樓下跑去。
他是自殺還是他殺?
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為什麼昨天隻有他一家賓館開著門?
昨天晚上和我說話的老板究竟是人是鬼?那張叫鬼小姐的卡片也是他遞給我的。
我越想越覺得遍體生寒,就算是盛夏也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我慌慌張張的跑出門口,甚至跑丟了一隻鞋子,可我沒心思去撿回來,隻想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我就這樣一直衝到街上,直到一陣刺耳的喇叭聲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你找死啊!”
我正處在馬路中央,衝我大罵的司機師傅看上去也是被突然跑進洶湧的車流的我給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