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潿洲島:風景即在回眸間2(1 / 1)

N座島

文/費拉拉

信仰被大海收納

幾乎所有的島嶼都有天後宮的身影,它們都麵朝著瞬息萬變的海,保佑著島上出海的勇敢子民。

潿洲島的天後宮,又名三婆廟,建在火山懸崖峭壁下,海就在不遠處。這是一座褚紅色的中式廟宇建築,院落內一株娑羅樹濃蔭一片。廟門正對著海上的豬仔嶺,海灣上停泊著不少漁船。門外海岸線一字排開,偶爾會出現站在岸邊眺望大海的身影以及飛馳而過的電動車。

浪濤聲陣陣,碼頭漁市的海腥味也被海風吹散。最終被大海收納的,還有潿洲島島民的信仰。

在這座中國西南方質樸的海島之上,天後宮與天主教堂和諧共處。法國傳教士的足跡,在18世紀中期踏上了潿洲島,於是盛塘村就有了這座天主教堂。這幢哥特式的建築,在一片綠影婆娑中,一排排尖頂伸向湛藍的天空,斑駁布滿回憶的灰牆,在周圍低矮的古民居映襯下,顯得肅穆雄偉。教堂因地取材,由火山岩石和珊瑚沉積岩修築。內部環柱叢叢,在高空結聚一個個華蓋,內飾精巧,燈火璀璨,彩色玻璃的窗戶圖案在背光中愈發清晰明亮。教堂外賣手工藝品、珍珠、水果的小攤販數量比遊客還多,攤子擺滿了教堂外的空地。非禮拜日,在教堂裏看不到禱告時刻的寧靜,有的隻是人來人往兀自拍照的觀光客。

晚於天主教堂一個世紀建成的聖母堂,亦是法國傳教士的作品,它在天主教堂西邊,因處於島中心地帶更加偏僻的城仔村而人跡罕至,與天主教堂生生不息相反,這裏大門緊鎖沉寂。盡管已經荒廢,聖母堂在開滿雞蛋花的樹蔭掩映中,仍保持了她的低調與莊嚴。

一幢建築如果活得夠老,它就足以成為一種風雅,更何況還是建在小島上小村莊裏異域風情的建築。天主教堂和聖母堂“哥特式”的建築風格曆經百年風雨,毫無疑問成為潿洲島上的藝術品。

石螺口的告別島上幾日,太陽玩起了躲迷藏,離開的那天下午,天際放晴。豆蔻年華的潿洲島才掀開灰蒙的麵紗,展露她那慣常的清麗容貌,隻一點點,便驚豔世界。

返西角客運碼頭的時候,順路去了石螺口,這時的海灘光影迷離。一縷陽光從雲層中露出,雲朵披上彩色衣裳,天空由藍變紫,海上一片鱗光閃閃,點點漁船浮在海麵,像一隻隻淺停在水麵的海鳥。

“大陸平坦,大海起伏,千百顆星星和他的船舶。見過教皇的回廊,古巴姑娘的黃金的乳房。對著水凝望。”

——洛爾迦的《兩個水手在岸上》這裏的漁民自然不會見過古巴姑娘的黃金胸脯,但總能看見低飛的海鳥,輕巧地掠過海邊長長的堤岸。

來時,曾因少了陽光普照,感覺島上並沒有原先想象中的秀美。

但如若有心,即便在陰天,島上處處皆風景。鱷魚山公園的天然美景,海浪日以繼夜地拍打和旋轉形成的千奇百怪、姿態各異的火山岩海蝕港灣,野仙人掌爬滿崖壁,鵝黃色的花朵肆意綻放,珊瑚碎石遍布腳下……不管你來不來,喜不喜歡,潿洲島就美在那裏。

還沒離開,已經心生不舍。

那些心悸、驚喜、難過的片段被拋諸腦後。在酒店停歇的時刻,喝著小酒,看著籬笆牆上綴滿彩色玻璃瓶的慢時光逐漸變成美好的回憶。

不知道,有一天這裏會不會變成另一個麗江和鼓浪嶼,客棧旅店遍地開花,滿大街晃悠著多愁善感的文青,而淳樸的民風也隨之改變。幸運的是,它是一座島,島嶼的特性讓它的原生態風貌得以長久保存,天然的屏障輕而易舉地抵禦著外來文化的衝擊和改變。

翻開地圖,這座島,北緯二十一度零五分,東經一百零九度十三分。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