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也想找那朵花嗎?”
“不,我隻想離開死獄,跟你一起,可遺憾的是我可能會在扶桑啟明的時候死在這裏。”
“能跟你死在一起是我的福氣,我以前不懂什麼叫感情,但現在終於懂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我,難道你就不怕我在你背後捅刀子嗎?”
“我隻記得你幫我擋過刀子,所以就算你想殺了我,我也絕對不會對你設防,因為我這條命本身就是你救下來的,很多很多次。”
“對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該聽誰的,也不知道該不該保護這棵扶桑樹。”
“你必須要有主見,特別是這個時候就更不能糊塗。”
“那你相信這棵樹會殺了這裏所有的人嗎?”
“我信,因為他是成了氣候的靈種,說白了就是跟陳仙姑一樣是個妖,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他深知死獄裏的每個人都要幹什麼。”
“那他自然也就知道我想幹什麼了?”
“對,他一定知道你在想什麼。”
“對了,你應該知道陳流的後腦勺上那張女人的臉是屬於誰的吧?”
“你說的是這張臉嗎?”
說著,魘娘忽然就轉身掀起了她的長發,此時我也驚訝的發現,她的後腦勺上也有同樣的一張女人臉,隻不過這張臉和陳流腦後的那張臉比起來稍微慈眉善目一些。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就是扶桑,她活在這裏的每個人身上,所以她才有能力殺了這裏的每個人,也有能力放過這裏的每一個人,扶桑花開的時候她就會蘇醒,每隔三十年就有一次,所以說她才是邪靈的根本。”
“那我的後腦勺上也有她的臉嗎?”
“早在我記憶恢複的時候就看過了,你的後腦勺上沒有她的臉,也不需要有她的臉,因為你本身就是她,是三十年前扶桑啟明的時候才有了你。”
“說清楚點。”
“當時也有很多人來搶扶桑花,而你的母親在最後一刻把扶桑花吞進了肚子裏,後來她就有了胎氣,之後就有了你。”
“那我豈不是也是個妖怪了?”
“也不能這麼說,因為除了你的血跟別人不同以外,你的一切都跟其他人一模一樣。”
“這也就是說我的血其實並不是鑄靈匠的了?那我現在到底是不是在跟你說話呢?”
“我也說不好,或許是我在代表扶桑跟你說話吧!”
魘娘的話讓我大吃一驚,而且當時我就做了最後的決定,不管到最後是生還是死,我都要看看扶桑到底會幹什麼,如果她真的是死獄裏等同於神明一樣的存在,那麼她要做的決定也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我就跟別人一樣那麼靜靜的看著滿樹的花骨朵,心裏幻想著扶桑花開時的樣子,幻想那個情景是多麼的壯觀和美好。
沒多久,我的血液就再度沸騰了起來,血水也再次穿透了我的皮膚滲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麵上。
當時我看的非常清楚,我的血落地生根,沒多久就變成了很多如同人體血脈網絡一般的東西四下擴散開來。
那些白亮的根須不久就來到了我的腳下,慢慢的爬到了我身上,再次把我包成了一個蠶繭,當然還有我身邊的魘娘。
腳下的泥土忽然變的鬆軟,我感覺到了自己正在下沉,沒多久泥土就沒過了頭頂,隻不過我卻沒有窒息的感覺。
我腦子裏滿是血紅色的扶桑花,每一朵都那麼美麗,扶桑花是慢慢綻放的,我清楚的看到了開花的整個過程,更看到了花開之後來幫忙授粉的冥蝶。
冥蝶非常的忙碌,恍惚間我好像也看到冥蝶都長了人的腦袋。
慢慢的,花叢中忽然就有了稀稀疏疏的動靜,沒多久一張巨大的美人臉就鑽了出來。
對於這張臉我是再熟悉不過了,雖然這張臉確實是大了點,但是五官卻長的慈眉善目,絲毫沒讓人感覺到畏懼。
緊接著女人的一雙手也伸了出來,她的膚色是那麼的白皙,就像是羊脂玉一般的滑潤。
看著這張女人的大臉慢慢的朝我靠近,我心裏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然而美人臉到我跟前並沒有停下來,這張臉也像空氣一般穿過了我的身體。
忽然,我就聽到周圍傳來了隆隆的巨響,這聲音就像是山崩地裂了一般,低頭看去,就見扶桑樹已經開始原地旋轉,她四通八達的根係共同發力,一瞬間就把周圍的一切弄的麵目全非。
“什麼意思?扶桑真的大開殺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