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我整個人忽然就向後被扯了出去,此時通過影子我能大致辨析出,是一隻個頭很大的冥蝶在拖著我朝白光的源頭飛去。
低頭看去,成群的鬼魂都匍匐在白亮的根須附近,而越靠近白光的源頭,鬼魂的數量也就越多,同時眼前的世界也更加的模糊,不久我的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我能聽到耳邊有呼呼的風聲,也能判斷出是有東西飛過發出的聲響,白光中一片安寧,除了偶爾能聽到風聲以外再沒有任何的聲音,那一刻我感覺渾身舒暢,繼而還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我仿佛聽到有個女人在我耳邊竊竊私語,但聲音旋即就消失不見了,不久就又再次傳來,如此往複,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又沒過了多久,我就感覺到有人在我身上輕輕摸索,而且我知道他們並沒有動我身上的任何東西,並且他們的手好像還穿透了我的身體,最後還伸進了我的腦子裏。
耳邊嗡嗡作響,那些竊竊私語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他是人不是邪靈。”
“而且他還是個善良的人,他身上也沒有殺孽。”
“這種人是不會在鬼城裏活下來的。”
“他的血很溫暖,很有活力,我想他就是那些邪靈的主子。”
“邪靈難以管束,不妨借他的血把他們全部消滅了吧?”
“不,我們不該繼續幹涉這裏的秩序了,要不然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把禍事引到自己身上的。”
“你們快看他的血,他的血跟那個叫陳流的鑄靈匠一樣,能讓我們壞死的身體重新恢複活力。”
“我們不是一直在找這樣的人嗎?”
女人的聲音忽然消失,而我眼前的白亮不久也慢慢淡去,等我勉強能睜開眼睛的時候,此時就看到自己已經來到了當初幫陳仙姑埋骨的地方,周圍全是扶桑樹白亮下垂的枝條,一切宛如仙境一般。
我努力的去適應周圍的光線,用袖子擦拭了滿是淚水的眼睛,不久才敢完全睜開。
扶桑樹的枝條上隨處可見五彩斑斕的冥蝶,他們一個個呼扇著翅膀,不時還迅速的從我眼前掠過。
看著這些冥蝶,我忽然就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些說話聲,所以開始懷疑那些聲音是不是就是冥蝶發出來的?
看他們對我沒有敵意,我這才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朝枝條最茂密的地方看去。
透過這些枝條,我看到了扶桑樹主杆下正跪著一個穿大紅色衣服的女人,這個女人此時正在梳理她長長的秀發,她露在外麵的雙臂白皙而水嫩,蔥白的手指輕捏著一把玉石梳子,一下接一下的在發絲間滑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花銘你請隨便坐吧!等我梳理完畢再跟你聊。”
她的聲音非常耳熟,而此時我看罷了她身上的大紅色衣服,忽然就忍不住叫了一聲:“魘娘?是你嗎?”
聽我這麼問,女人也忽然放下了梳子慢慢的轉過身來,而我看到她真是魘娘的時候,眼睛也瞪的更大了。
“之前你和她就來過這裏,不過當時距離啟明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我才沒有跟你們說話。對了,她很漂亮,隻不過她的容貌都是假象,她是一隻由吸血鬼蟲子組成的邪靈。”
“我不介意她的由來,請你不要傷害她。”
“你知道她殺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都多嗎?”
“我知道,但是那不是她的本意,你要知道她的由來再去定她的罪過。”
“她原本是個洛陽城的名妓,不料死在了戰火中,因為怨氣不化,所以墓虎屍王才收留了她,讓她變成了屍,在邪靈大戰中她再次死去,之後被鑄靈匠打造成了鬼頭人身邊的邪靈,由於經手的鑄靈匠有五個,所以她本人也具有了五類邪靈的能力,但是這五個鑄靈匠都想將她據為己有,因此也導致了她嚴重的人格分.裂,而她在知道這一切的根源之後便開始了殺戮。”
“她想擺脫他們,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才選擇殺人的。”
“可香爐山的紀家和玉田的陳家差點就被滅門了你知道嗎?”
“但她後來改過自新了,你總不能視而不見吧?如果你們要再次懲罰她,那麼我願意留下來幫她贖罪。”
“傻子,你根本就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算了,人還給你吧!我知道如果我扣押她的話,你也會拚了命救她的。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打算帶她一起離開死獄,那麼她就必須變成跟你一樣有三魂七魄的人,不然她是離不開死獄也到不了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