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的環境並不黑暗,我能很清楚的看到周圍的一切,而讓我恐慌的是我看不到斬斷大蝰蛇觸手的隱形殺手。
我被大蝰蛇一次次的托出水麵,但卻又一次次的遭到了襲擊又掉進了水裏,大蝰蛇對這種襲擊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唯獨我心裏的恐慌越來越嚴重,畢竟這股無形之力並沒有打到我身上,如若不然,我早就被剁成好幾塊兒了。
因為大蝰蛇體型太大,所以他遊動的速度也不是太快,如果他把個體化小,我想應該很快就能離開黑海。
我記不清自己的第幾次鑽出了水麵,那時候隻知道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麵前是何等的渺小,不過好在黑海上風平浪靜,所以我暫時才沒有生命危險,而等遠遠的看到了黑漆漆的大山,我終於忍不住嗷的叫了一嗓子。
大蝰蛇是通靈的物種,在危險麵前他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等我再次潛入水下的時候,我發現大蝰蛇超大的體型已經開始慢慢的解散,而作為主體的大蝰蛇也隨後飛快的遊到了我身邊,爬回到了我的胸口,之後就帶著我迅速靠近了岸邊。
不計其數跟大蝰蛇一樣大小的個體紛紛上岸,跟他們一起爬上來的還有那些黑乎乎的亡魂,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大蝰蛇並沒有再繼續捕殺亡魂,兩者都在努力的逃到岸上,誰都不敢在黑海中多待一分鍾。
氣喘籲籲的回頭朝黑海裏看去,此時我依然能看到海麵上那種所向披靡的無形之力,不光是血葵原蟲被斬殺,就連那些沒有實體的亡魂也都沒逃過一劫。
目光緊鎖海麵,我能看到倒影中生存的那些屠夫,他們和血葵原蟲以及亡魂是一模一樣的東西。
這些東西看到我們上岸之後不停的衝著我們咆哮,他們的吼聲非常的大,如同是千軍萬馬廝殺一般的動靜。
我知道自己不能在海邊多待,所以趕緊就爬起來跑向了遠處,我看著大蝰蛇正在慢慢的重組,此時忽然就想起來鑄靈匠似乎是好半天都沒怎麼說話了。
“前輩,你還在嗎?”
一連問了幾句,鑄靈匠的聲音才從我背後傳來:“我在跟你一起看這種東西。”
“他們是第六類邪靈,隻生活在影像裏的邪靈。”
“虛類邪靈,陳流的驕傲,我認識他們。你有所不知,虛類邪靈其實指的就是靈魂,所以你在鏡子看到的自己以及你腳下的影子都是這類東西,而陳流就是掌握了控製這類東西的能力。”
“這種能力非常恐怖,因為倒影和影子是無處不在的,就算是我們看不見他們也照樣存在。”
“對,所以我才把陳流也帶到這裏來,而且我也絕對不允許他離開這裏。”
“虛類邪靈能把人拖進影像裏,如果他們自殘的話,鏡子外的我們也會死,他們是藏在鏡子裏的惡鬼,我們根本擺脫不了他們。”
“你對虛類邪靈的理解還隻停留在影像階段,其實他們無處不在,你眼睛裏看到的東西也是影像,連你腦子裏的記憶都是這種東西,所以很多人為了擺脫虛類邪靈,從而選擇了刺瞎雙眼,以及清除腦部的記憶,可就算是這麼做也是不可能擺脫他們的。”
“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我在武陵遇到的老瞎子會是那種模樣?為什麼魘娘會失憶那麼久?原來他們都是在逃避這種東西。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那我們隨時都會被虛類邪靈控製的。”
“稍安勿躁,如果陳流真的完全控製了虛類邪靈,那麼我們早就該死在暗獄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並沒有完全控製虛類邪靈?”
“對,他隻控製了一部分,不過這部分依然恐怖,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你看鏡子裏的自己的同時,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也是個倒影呢?”
“說的也是啊!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思考。”
“所以我猜測,在我們害怕虛類邪靈的同時,他們也在害怕我們,而有些時候他們也會主動的幫助我們,因為我們畢竟是住在同一個身體裏的。”
“所以鏡子裏的那個我才會跟我說了那麼多話。”
“那是因為有些時候虛類邪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他們跟我們一樣很想知道答案。”
“既然你對虛類邪靈了解這麼多,那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什麼跟他們溝通的方式了呢?”
“當然是有的了,要不然的話我會敢和陳流叫板嗎?你真以為我在暗獄裏待的這麼多年就是終日無所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