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指了指擔架上早已變的幹癟的魘娘,心裏頓時湧上了一股酸楚,不過很快就被我強壓了下去,因為我知道魘娘這一次突然這麼做一定是為了眼前的這件事兒,可我猜不到這其中的契機是什麼?
“對了,我記得你剛才說魘娘和邪靈店的人有個交易?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交易嗎?”
“其實也沒什麼,現在說不說也無關緊要了,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她拜托邪靈店的人在她死後把她的屍體帶回鬼城並扔進奈河裏,正所謂葉落歸根,其實有這樣的遺願也很平常。廢話別說了,你可以開始了。”
說完,她隻留下了陰陽手,之後不光把鬼牌輪回鏡扔了過來,而且還把血海邪刀也扔給了我,看起來她這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讓我惹出亂子來,所以她的能耐肯定跟魘娘差不了太多。
我匆忙從地上撿起東西,隨後就笑著指著自己說道:“人是有三魂的,你別看肉體凡胎沒什麼大用,但是缺少了他可真的不行,要不然的話三魂根本聯係不到一起,所以我想問的是,你現在的這個身體和你本人的魂魄有多少默契?”
此時她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隨後又摸摸自己的臉笑著回答說:“你問的問題根本沒有意義,既然我能控製這個身體,那麼這個身體就是我的。”
“錯,你隻是占有了他的機能,裏麵的血肉經脈都不是你的,早晚有一天這些東西會讓你叫苦不迭。”
說到這裏的時候,隻見禁殿內忽然又閃出來一個黃符化作的魘娘,並且一出來就喊道:“最多再有半個時辰她就香消玉損了。”
“聽見了嗎?你聽見了嗎?還有半個時辰她就香消玉損了,到時候就是我的天下了。”
“聽不聽的在你,說不說在我,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到時候吃了虧可別後悔。”
“你也算是一代堂堂的鬼頭人?為什麼我從你身上看不到一絲的殺氣、冷酷和高傲呢?”
“時過境遷,那些東西都有無兩可了,我覺得現在的我活的很好。”
“你是過的很好,可你筆下的邪靈就遭殃了,你把他們寫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他們徹底沒了在那邊生活的夢想,就算換了我也會想宰了你。神秘的七局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是因為你給他們指明了方向,讓他們知道你才是最懂邪靈的那個人,少個邪靈就少幾樁案子,你得讓多少惡人逍遙法外呀?”
聽到這番話我也忽然茅塞頓開,這一席話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從一開始赤屍鬼想殺了我,到後來很多人都不敢和我為伍,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們失去了對我的信任。
想到這裏我也慘然一笑回答說:“說的沒錯,我該死,確實該死,原來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說著,我有些沮喪的坐在了魘娘幹癟的屍體旁,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心裏滿滿的都是愧疚,她本來知道我下筆就會讓邪靈見光,但卻從來都沒阻止過,更沒說過一句反對的話,我想她是怕我沒了方向,又怕我沒了依靠而苦惱,簡直是傻到了極點。
而如今鬼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她也沒有告訴我,寧可讓自己消無聲息的離開我的世界,從而讓我遠離這場紛爭,她付出了這麼大的犧牲而我之前卻還在誤會她,可想而知我這個聰明人究竟傻到了什麼地步。
捧起她的小手欲哭無淚,而此時我忽然聽到禁殿裏有人喊:“時間到了。”之後那隻白魄麵邪靈就忽然衝進了禁殿,同時我也抄起邪刀朝她背後扔了過去。
白魄麵邪靈臨危不亂,這時候她居然感覺到了背後有殺氣,回頭就用戴了陰陽手的拳頭猛的朝邪刀打了過去。
兩種邪靈兵器碰撞的瞬間頓時就碎成了一地的垃圾,而此時白魄麵邪靈也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嚷道:“待會兒再收拾你,你給我等著。”
說完,她扭頭就衝進了禁殿,不過僅僅過了幾秒鍾,就聽一聲悶響之後她又倒射著從禁殿裏飛了出來,並且我還清楚的看到她的血肉、骨架、魂和魄都分離了。
眨眼之間,成群的烏鴉就像是從空氣裏忽然冒出來似的漫天飛舞,這些體型較大的烏鴉也把碎肉和骨頭吃的一點都不剩,之後才是那些無常惡鬼來勾魂奪魄打掃戰場。
沒多久,其中一隻無常忽然飄到我眼前停留了一霎那,而我也認出他就是之前在花老住處跟我說話的那個,不過還沒等我說話,無常就率先打破了沉悶。
“陳仙姑時間不多了,她讓我叫你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