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走了,一切都正如她當初剛出現的時候一樣的突然,雖然她走後我忽然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但是同時我也感覺到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了個對手而遺憾,還是因為我擔心身邊的內鬼會更多。
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所以一時間我的腦子有點銜接不上了,因此接下來的幾天裏我都在反複思考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當然我還是覺得少了個人。
豔滴血靈是在五天後歸隊的,她回來的時候還一並帶回了有關邪靈店的一些資料,不過她也沒有說這些資料其實是火鬼紀本祿給她的。
邪靈店是禦用說書人的第四司,負責掌管端公和稗官的禁術,也就是那些最令人生畏的手段。
起初禦用說書人開辟第四司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能讓自己的手段不失傳並且有人管理,可到後來卻發覺這些禁術手段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民間,惹來的禍事也越來越多,所以當時的鬼頭人才決定取消第四司,並且還把第四司的所有人都送上了斷頭台,說白了這個才是紀家鬼頭人脫離大家庭的最主要原因。
邪靈店的最後一任司長叫紀光,當時邪靈店人被屠殺的時候他也從江北逃到了江南,並找了個極為隱蔽的地方安頓了下來,而且為了防止族人繼續被人追殺,他還下令全族的人改姓了別的姓氏,並且還允許族人和當地的人通婚以保障血脈不滅。
不過因為放寬了婚配規矩,家族血統就不純正了,而且後來紀光本人也發現家族擴大的實在有些誇張,所以就專門找了人來繪製家譜,免得有哪個支脈在民間流失。
其實我心裏也清楚,這種做法並不奏效,而且那個時候連年混戰民不聊生,支脈走失在所難免,所以沒辦法紀光才采取了極端的辦法,利用種植在血液裏的血葵來方便識別族人,從而也造成了血葵大麵積泛濫成災。
如今的紀家早已不是血統純正的那個紀家了,隻不過因為後來人尋祖尋宗才又慢慢回到了香爐山,而且紀家的高祖紀光想都沒想到紀家的後代居然還會跟另外的三大家族扯上關係,所以借助血葵來識別族人的辦法也變成了四大家族都頭疼的問題。
血葵是很難被馴服的,所以隻有紀光那一脈的人才知道馴服的辦法,因此天屍經才被很多人巧取豪奪,而紀家人也再次麵臨了最嚴峻的考驗。
就在四大家族內鬥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紀家的九爺終於敢站出來力挽狂瀾,起初他的所作所為也確實起到了平息內亂的作用,可人心都是自私的,他的出現到最後也給自己招來了禍事,萬不得已之後他才躲回了鬼木堂。
九爺自知一人之力實在渺小,所以在暮年也最終打消了拯救禦用說書人的念想,再加上當時四大家族之間的殺伐不斷,特別是在武陵事件之後,九爺才因為急火攻心變得癲狂瘋傻,慢慢的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其實不光是九爺一個人如此,像他一樣有抱負的人都是這個結果,局麵是完全掌控不了的,所以就隻能是聽之任之了。
至於說邪靈店到底傳承到哪一支脈的手裏,資料上沒有過多的解釋,上麵也隻提到了這樣一句話,那就是九爺的生母梁瑰玉很可能就是知道線索的那個人,要不然的話她也就不會自稱店主,還知道天屍經的拓本到底藏在哪兒了。
看到這兒的時候我也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這中間缺失的細節太多了,想要徹底弄清楚實在是太難了。”
“請容我說句話。”
“不是廢話就直說。”
“這不是你或者是我們這幾個人能弄清楚的事兒,所以與其給自己找罪受,窮盡一生的精力去探究一個根本不可能澄清的問題,倒不如幹脆放棄來的輕鬆。”
“你說的也是,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時候從圈裏跳出來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也許從凱裏這個圈子跳出去你的腦子會更條理一些,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去青城找九爺呢?”
“事不宜遲,即刻動身。”
話剛說完,我的腦子忽然就嗡的一聲,緊接著我就莫名其妙的問道:“魘,魘娘在哪兒?”
聽到我忽然這麼問,所有人的目光才齊刷刷的朝我看了過來,而看著他們用十分怪異的目光看著我,我也繼續追問道:“請你們告訴我,魘娘在哪兒?”
其他人默不作聲,隻有豔滴血靈問了一句:“魘娘是誰?”
聽到這話,我頓時耳鳴,眼前天旋地轉,幾乎是站立不穩的就向後倒了下去。
我隱約能聽到他們在談論什麼,但他們以為我什麼都聽不到,他們在說是我殺了魘娘,說我居然真的能殺的了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