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娘的臉色很複雜,我知道她心裏有些矛盾,她在這個時候帶我來見老頭子,我想更多的是為了讓我看清自己的處境,讓我知道自己將來都要麵對什麼。
忘川奈河的河岸上又出現了那些捕捉鬼魚的撈屍人,我和魘娘也第二次跟著撿垃圾的老婆子走出了鬼魂的世界。
隻不過這一次出來的時候,老婆子還特意看了我一眼,隨後就搖搖頭走開了。
其實當時我想上前去問她為什麼搖頭,可魘娘卻不讓我靠近她,具體的理由是因為我周圍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要害我的人。
我們出來的地方是鑿子嶺的雷神廟,一出來就看到很多人都早已等候在那裏了。
眼下已經雨過天晴,泥土的芬芳和清新的空氣也讓人感覺渾身舒服,隻不過其中還摻雜了淡淡的腐臭味和血腥味,這才使得有些美中不足。
雷神廟被紅色的綢緞妝點的喜氣洋洋,廟內廟外都是嶄新的,不過在雷神廟四周有很多枯死的大樹,這些大樹下滿是黑乎乎早已幹涸了的血跡,大樹樹杈上還掛了很多牛頭骨,那中淡淡的腐臭味就是從這些頭骨上發散出來的。
老鬼和龍清夫婦此時就站在廟外,我還看到龍耀和陳玉提了很多水果從遠處走過來,他們身後還跟著一頂四人山轎,山轎上抬著的正是海市大銀號司理龍江瑤。
我們一邊觀察一邊朝雷神廟走了過去,這時候龍清夫婦也趕緊迎了上來,龍清還說祥雲司的主事兒已經在裏麵等了很久了。
三司大會是我召集的,所以我才是主角,而且我也不在意誰等了多長時間,想必在場的這些人也都知道最近都發生了什麼,我確實忙的不亦樂乎。
三司中的兩司主事兒我都見過,所以這個時候我更在意的是這個素未謀麵的祥雲司主事兒。
等跨進了雷神廟之後,就看到有個女人正跪在雷神像前虔誠的禱告,另外一個陌生的人看到我進來,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也趕緊跟跪拜的女人咬了耳朵,那女人這才回頭過來。
女人一回頭,我的眼睛也才瞪大,之前我看打扮還以為她是個年輕的女人呢!鬧了半天原來是個老婆子,而且還是那天我在後山見到過的那個給我們忠告的老婆子。
敢情人家一直就離咱不遠,隻是咱不識廬山真麵目。
看到我發愣,老女人也恭敬的朝我和魘娘點了頭,行了禦用說書人專用的禮節之後便開始了自我介紹。
“玉田祥雲司主事兒陳湖見過陳仙姑和鬼頭人。”
“真沒想到您就是祥雲司的主事兒,不過晚輩想問個問題,那天晚上您去雷公山後山幹什麼?”
“跟鬼頭人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不過陳仙姑和鬼頭人也確實有些手段,能在那樣的圍追堵截中逃離出來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老身算是開了眼界了。”
“您都查到了些什麼?”
“我又不是本地人,這個問題你該問問地頭蛇才對。”
說著,陳湖就看向了龍江瑤和龍清夫婦,不久龍江瑤才開口說話。
“陳仙姑,鬼頭人,雖然我們在這裏坐鎮了多年,但是苗疆的事務我們也並不能麵麵俱到,雖然神婆貴為苗疆草鬼婆的精神領袖,但是地方上回避蠱術的人比我們的人更多,魚龍混雜非常的複雜。”
我知道這些問題一時半刻根本說不完,所以就讓他們坐下來說。
之後的時間我才慢慢的了解到,龍江瑤所說的地方上另外的勢力其實指的就是盤踞在名山大川的那些牛鼻子,至於說這些牛鼻子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查清楚。
不過龍江瑤最後說了一句畫龍點睛的話,這句話也一下子讓我找到了方向。
“陳仙姑,鬼頭人,有些事兒你們也許還不知道,其實早在梅宮羽神婆還在的時候,這裏就已經出現了另外一位德高望重的領袖了。”
“這個人都有些什麼樣的手段?”
“有句老話說的好,萬變不離其宗,其實不管是禦用說書人還是民間的牛鼻子,我們和他們的手段在某些方麵還是相通的,唯一不同的是我們各自走了一個極端。”
“禦用說書人曆來是跟鬼魂打交道的,那些牛鼻子不也是這樣嗎?”
“鬼頭人你錯了,其實他們一直以來真正打壓的目標是我們,而那些邪靈就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