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人把鑿子嶺選作牯藏節祭祖儀式所在,其說法中就有這裏能見到死去的祖輩一說,而人常說牛的眼淚可通陰陽,所以為了寄托哀思,緬懷死去的親人,苗人才特意有了宰殺牯牛的牯藏節。
當然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對牯藏節知之甚少,也難免會想入非非,而且我還忽然感覺所有的這些事件貌似都和牯藏節有關,隻是暫時還想不明白具體的聯係點究竟在哪兒。
心裏思考這些的同時,山洞裏的山魈也追了出來,不過等他們看到眼前這個世界的時候,馬上就轉身又回了洞裏,由此可見他們對鬼魂的世界還是有所敬畏的。
我沒有再想太多,馬上就沿著上山來的路線下了山,一直等回到苗寨的時候才遠遠的看到了黑水奈河,以及行走在苗寨中幾支長長的鬼魂隊伍。
天地之間猩紅而且陰暗,苗寨裏也沒有一絲的生氣,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似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我所看到的這一切。
雖說見鬼的事件屢見不鮮,但是要說集體見鬼的話就太偶然了,我尋思眼前應該是我自己的幻覺,或者是因為血葵過於的陰邪才讓我能看到這一切的。
說明白點就是兩個世界雖然重疊了,但是各自都還在按照各自的規律照常運作,也就是說我現在看到的苗寨其實是那邊的苗寨,寨子裏住的人就是那些死去的苗人。
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我也沿途觀察了幾個自己熟悉的地方,從茶館到服裝店,一直到回到了彩妮的家,周圍的空氣越發的陰森,所有的一切也更加的詭異。
伸手推開了彩妮家的大門,我看到無論是地麵上還是台階上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這些也說明了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雖然吊腳樓還是老樣子,但是當我的手碰到柱子和護欄的時候,卻發現稍微摸一下就能刮掉上麵的漆皮,而且漆皮還像灰燼似的滿天飛舞起來。
來到了彩妮的房間外,我透過窗戶往裏麵望去,此時忽然就看到有個身穿一身素白的女人正對著大鏡子梳理長長的頭發。
都說人鬼殊途,就算是人能看到鬼也最好不要有什麼接觸,具體的說法很多,有的說鬼身上的氣場能中和活人身上的陽氣,從而折損陽壽,還有的說活人跟鬼魂身上的氣場是跟磁場一樣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任何一方太強的話就會把另外一方吸引到自己身上。
還有最關鍵的一種說法,雖說依然和氣場有關,但是卻在說一個事實,說人和鬼如果相處的久了,人會分不清陰陽,鬼也會看不清生死,所以我尋思在我身上出現的這些詭異正是跟魘娘相處的太久的緣故,並且我從來都沒想過這個事情會導致更多難以想象的後果。
一邊思考問題,我的目光還不經意的往鏡子裏看了一眼,這時我忽然就看到,鏡子裏有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正是彩妮,而另一個卻是魘娘,並且魘娘正在幫彩妮梳理頭發,她們嘴唇一動一動的好像還在說些什麼。
看到這個的時候我心裏忽然開始犯了嘀咕,心想是我本人來這邊了呢?還是魂兒出來了?
想到這裏我也伸手用指甲使勁的掐了下臉皮,然而無論我用多大的力氣卻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痛感,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的腦子也徹底的炸了,馬上就轉身離開了吊腳樓,火速返回了鑿子嶺的山洞。
一路上我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的魂兒到底是為什麼會跑出來?因為自打和魘娘他們分開以後,這段時間裏我根本就沒有出過任何意外,按說是不應該有這種情況的。
我到底是中了勾魂術呢?還是由於驚嚇、催眠等其他的情況而導致離魂的呢?一時間也想不通,所以我認為應該是在山洞裏出了什麼狀況,所以答案還得回山洞裏去找。
常言道,人的三魂是非常穩定的,隻要不是遭遇意外身死,或者是因為疾病纏身,以及被勾魂打壓,人三魂之間的聯係就絕對不會斷開。
然而我既然能在不知不覺中離了魂,而且還沒有任何印象,那就說明了在山洞裏的時候一定出了什麼問題,而且不管是出了什麼問題,我都得趕緊找到自己的身體,如果身體被破壞了,那麼我就再也回不去了,那時候我就真的是孤魂野鬼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