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互對望了好久,一直到忽然想到我還在,這才同時朝我看了過來。
本來我就聽的一頭霧水,再加上他們這莫名其妙的一看,渾身就更加覺得不自在了。
當時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場麵非常的尷尬,若不是遠處的鑿子嶺上忽然落下了閃電,空中響起了隆隆的雷聲,估計我們三個人還會一直這麼尷尬的看下去。
鑿子嶺在雷公山的最南端,也是雷公山海拔最高的地方,鑿子嶺上並不突兀,依然被大片的林木所覆蓋,若是閃電真的擊打到的嶺上,一場森林大火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我認為閃電落向鑿子嶺是因為觀察角度的問題,是因為我們站的位置太低才會有的錯覺。
一場大雨從天而降,眨眼的工夫就把我們淋成了落湯雞,那個時候我們忽然一起大笑了起來,心裏的壓抑也一掃而空,那一刻也仿佛這天地之間隻有我們三個人。
雨聲真的很大,我們的笑聲也慢慢被滂沱的大雨淹沒,此時冷不丁的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小孩子的尖笑聲,頓時就讓我寒毛直豎,回頭朝笑聲來源看了過去。
一把小紅傘,傘下有個小男孩,他站在雨霧裏也相當的顯眼,並且還透出了一股詭異的氣息。
小男孩長的很瘦,弱不禁風的樣子,他臉色慘白,眼圈很黑,嘴唇發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不過這時候我也再次笑了起來,因為小男孩的身邊還有一隻大狗,而且這隻大狗正是我所熟悉的刀疤臉。
與此同時我也聽到魘娘大聲的朝小男孩嚷道:“想要合群就不要整天裝鬼嚇唬人,你不裝鬼沒人把你當鬼看。”
話音剛落,刀疤臉就朝我衝了過來,一下子就給我撲倒在地,我們一人一狗也玩兒的酣暢淋漓,完全忘記了還身處泥濘之中。
打紅傘的小男孩是鬼曼童,這也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的真麵目,不過和第一次比起來,他這次一定在打扮上下了不少工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偏偏就選了一把極其鮮豔的紅傘。
和刀疤臉在泥水中滾打了半天,不久我才大聲的問鬼曼童說:“你來了,老村長怎麼辦呢?”
“他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隻要不繼續作惡就能活的很滋潤,對了,你們趕緊回苗寨去看看,那個叫彩妮的出事了,我感覺是撞了邪。”
“在邪靈眼皮子底下玩撞邪,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鬼頭人,撞邪不一定就是碰到了髒東西,有可能是人為的,而且在這個時候出這樣的岔子,我尋思這個叫彩妮的丫頭身上應該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要不然的話,苗寨上千人為什麼偏偏要讓她來撞邪呢?”
因為鬼曼童一口的童音,所以我聽完以後想笑卻不敢笑出來,我覺得這個場麵很滑稽,一個小孩說大人的事兒確實有些不倫不類。
鬼曼童也看出了我心裏的想法,這時候忽然就竄到了我麵前,翻起白眼問我說:“好歹我也是為你做事的,你就不能多少尊重我一點嗎?當年我把京都鬧的滿城風雨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對了,彩妮的事兒你到底管不管?不管的話我可走了啊!”
“廢話,當然要管了,不過我不方便出麵,魘娘和老鬼你們兩去看一下吧?我在村南的茶館裏等你們。”
“你現在是焦點,你一個人我肯定不放心,鬼曼童你就別去了,帶上刀疤臉跟花銘一起去茶館等我們就行了,你記住了,以後別鬼裏鬼氣的,有什麼問題直接找花銘,讓他教你怎麼做個人,反正他歲數也不小了,為了掩人耳目,你不妨管他叫爹好了。”
聽魘娘這麼一說,我馬上就表示反對:“啥?讓他一個老鬼管我叫爹?我樂意,他老人家樂意嗎?你這玩笑開的也太大了吧?”
話音剛落,就聽鬼曼童忽然稚嫩的叫了一聲爸爸,隨後就紮進了我的懷裏吵著要糖吃,我頓時就渾身冒涼氣,趕緊讓他離我遠點兒。
俗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鬼曼童在古時候可是和鬧宅童子掛鉤的,是凶靈中的凶靈,慢說是讓他管我叫爹了,他離我近點我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不過鬼曼童確實聽魘娘的話,這個時候的表現也非常的讓我吃驚,就算是裝出來的也絕對演技一流,索性我就拉起了他的小手,帶他一起去茶館,順便也去洗個熱水澡,再讓他換一身正經孩子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