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說話聲比較大,馬上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等他掛斷了電話,他也臉色難看的朝我走過來說道:“不好意思啊兄弟,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剛才我有個朋友說他昨天上午在北邊的大山溝裏看到你的女朋友了,人已經死了,據說是山洪暴發從澧水河的上遊衝下來的。”
聽到這話,我的心也忽然開始絞痛,頓時就一下子冰涼到了底,不過隨後他就又發表了另外一種看法。
“我說兄弟,看情況你應該和女朋友分開時間不久吧?你們是吵架了嗎?她是開車走的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隨後他就接著說道:“如果她是因為小矛盾出走的,那就不該離你太遠,如果她沒開車走的話,那就不會被從澧水河上遊衝下來,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誤會,沒準是我朋友弄錯了,不如這樣,你先找警察去問問,先確定是不是你女朋友再說。”
聽他說完,我馬上就招呼赤屍鬼跟我跑向了派出所,巧的是我們剛到門口就見到了白天跟我談話的那兩位警察。
他們說去醫院找我了,可醫護人員說我已經偷偷的溜走了,院方還說我的傷勢非常嚴重,所以讓他們找到我之後就趕緊把我帶回去,而且他們也猜到我一定會回武溪村來找人,因此這才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當我問起他們找我做什麼,一名警察低頭不語,另外一位也給我遞來一根香煙,讓我盡量放鬆的聽他說話。
“我們找你是因為你女朋友的事兒,從醫院回來我們才聽說有人在大山溝裏發現了一具女屍,不過因為屍體受損嚴重,我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所以就想請你來幫忙辨別一下。”
“那就趕緊的呀!”
看我有些衝動,另外一位警察也趕緊給我攔下,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因為女屍受損嚴重其實指的是...”
看他吞吞吐吐的說不下去,我也著急的嚷道:“到底是什麼呀?”
這時他把半截煙扔在地上,用力的跺了幾腳才盯著我的眼睛回答:“女屍就剩一張皮了,血肉骨頭都不知道哪兒去了,根本看不出來是個人樣了。”
聽到這話,我險些雙腿發軟癱倒在地,沉默了片刻就忽然抓住了警察的手,讓他趕緊帶我去看看。
一般的鄉村派出所是沒有停屍間的,不過由於這裏的情況比較複雜,經常有命案發生,所以所裏才增設了一個規模不算太大的停屍間。
另外,鄉下派出所警察平時出了大案子的時候也隻負責參與調查和上報,他們並不會直接介入案子,偵破工作通常是由刑警隊來負責的。
再加上距離縣市區較遠,交接的過程可能會有所耽擱,又因為前幾天下了場大雨,部分路段被衝毀的緣故,屍體才會擱置到現在,而且兩位警察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寫報告,所以上報工作就更是拖後了。
推開停屍間的大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其中還夾雜了一些臭味和寒意,兩位警察也忽然同時打了個寒噤。
聞到這股味道我也能猜到這裏應該經常有屍體停留,由此可見地方治安確實一般。
此處地處苗疆腹地,古往今來怪事多有發生,再加上趕屍人和苗蠱的存在,部分民間傳說也就被無限的邪化,無頭的案子也就多如牛毛,比起明都也過之而無不及。
思考期間,一名警察也拉出了冷藏櫃裏的一架停屍床,拉開屍袋的拉鏈之後我才看到那張被凍僵了的女人皮。
由於溫控不是太好,人皮完全僵化,所以我看了好大一會兒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是魘娘,不過光是看人皮下組織的損毀痕跡也能猜到,這張皮是完整的從人身上被扒下來的,人皮內外都一樣的平整,扒皮的手段相當到位。
其實我在看到人皮的時候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也就是那次鬼曼童試探我的時候,他和魘娘發生過爭執,當時魘娘全身被大火包圍,正當我以為魘娘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她卻在宗祠裏當著我的麵兒褪掉了那張被燒毀的人皮,露出了新的皮膚。
我認為就算這張女人皮是魘娘的,也不能說明她真的就死了,畢竟她是最強的邪靈,擁有的手段多的數不勝數,很多手段我還都沒見過,所以這樣的人是根本死不了的,能殺死她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就算是花月樓真的在世也沒有這種可能。
隨著僵化的女人皮慢慢消融,我這才動手撫平了人皮的臉部仔細觀察了一下,因為還是看不太清楚,我還把人皮貼在了赤屍鬼的臉上去加以分辨,最終才得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