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往前走,我看到周圍的金屍蟲已經開始聚集成了人形,我們越是深入,這些金屍人也越多,而且它們還和人一樣站著,並且還一直在盯著我們,而看到它們我也相信了當初花月樓來明都時確實帶來了幾千人,隻不過這幾千個人都被這種極其殘忍的手段做成了守金屍。
花家高祖整人的手段令人發指,可如此草菅人命的做法為什麼就沒遭到其他端公和稗官的非議呢?難道說殺幾千個人不算是殺人如麻嗎?那界定是否刺殺鬼頭人殺人如麻的定義究竟是什麼?
想到這裏,就見魘娘忽然停了下來,之後我就跟著她慢慢的朝其中一個蠱盅走了過去。
等到蠱盅跟前的時候,眼前所見的一幕也讓我後脖根子陣陣發寒,同時我還聽到魘娘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可你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過會遭到人彘酷刑呢?”
眼前的蠱盅由於周圍光線條件的影響而略微發黑,不過卻跟周圍的蠱盅不太一樣。
一路上我見到的蠱盅都是普通的瓷罐,而眼前的這個蠱盅表麵卻有極其細致的雕刻,並且高度也不足半人高,製作的工藝也非常的講究。
當然我此時關心的不是這個特製的蠱盅,而是蠱盅裏這個遭受了人彘酷刑的人。
所謂人彘是始於漢代的一種殘酷刑罰,受刑的人被人剁去手腳,挖掉眼睛,拔掉舌頭,刺聾耳朵,全身塗滿能破壞毛囊和皮下組織的亞硝酸汞,使得受刑者皮膚不再生長,慢慢折磨致死,是古時最慘無人道的極刑。
看到遭受了人彘酷刑的人,我心裏多少也有了些憐憫,並且看到他還活著,頓時我也開始佩服他堅韌不屈的精神。
無奈他說不了話也聽不見我們的聲音,所以溝通起來實在是有些麻煩,可旋即我就想起了之前他跟我們在滑石門下交涉的那一幕,所以我也趕緊跟魘娘溝通。
“他都變成這樣了,我們該怎麼幫他?”
“稍安勿躁,我想他應該自有安排。”
沒過多久,我就聽到蠱盅裏的人嘴裏發出了唰唰的聲音,聲音有長有短,節奏不一,不過這聲音發出之後,周圍的金屍蟲也迅速聚攏了過來,部分的金屍蟲還組成了守金屍人的模樣,外表也極其的恐怖。
又過了幾分鍾時間,組成守金屍人的金屍蟲也停止了活動,這條金屍才越發的像個人,不久還從它的口中傳出了類似是嗚咽的說話聲。
“這麼多年,要不是這些蟲子在幫我,估計我也撐不到現在,我心裏實在是不甘呐!”
“若不是你遭到了這種非人的待遇,估計你的端公手段也不會登峰造極,你就直說吧!我們應該從哪兒才能出去?”
“其實蟲子也能帶我出去,隻不過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出去了,沒有人幫我的話也肯定活不長,所以我懇求兩位救人救到底,而作為報答,我會告訴陳仙姑當初發生的一切,順便也幫助新任的鬼頭人,讓他盡快成才獨擋一麵。”
說完,我也發自肺腑的問道:“您老如今也算是大徹大悟了吧?”
“三十多年了,我也都想明白了,什麼金錢、權勢、地位,其實都是狗屁,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一味去爭取到最後還不是隻有七尺的棺材可以容身?”
“您老說的是,不過您老出去之後有什麼打算呢?如果您老不嫌棄,我花銘可以給您養老。”
“年輕人,你心地純良,我很感激你有這份孝心,但是我不能拖累你,以後你要走的路還很長,有很多事還需要我幫忙,等出去之後你把我送到雷山凱裏就可以了。”
“雷山?那不是苗疆嗎?您老是苗人?”
“這些你無需知道,知道了反而會給你帶來麻煩,隻要我不死,等你羽翼豐滿的時候我自然會找你的。”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之後忽然就問道:“你身上有血葵?你身上怎麼會有血葵的?你知道你身上的是第幾代的血葵嗎?”
“不知道,我隻知道血葵是在我爺爺去世的當晚染上的。”
“是從花滿堂身上來的嗎?如果是的話你的麻煩可就真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