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不久,魘娘就給我戴了一個防毒麵具,之後就把我拖到了銅棺底下,頭頂銅棺裏冒出來的黑氣也直接撲到了我身上。
“花銘,這口銅棺裏躺著的是你們花家的高祖,也是這祠堂裏最老的屍,血葵非常喜歡屍氣的味道,興許屍氣能引它出來,如果沒用我再去想別的辦法。”
這個時候皮膚緊繃的感覺似乎已經沒有了,發覺自己能說話之後,我也有氣無力的問:“你費這麼大勁救我幹什麼?你又沒欠我什麼,不值得你為我付出這麼多。”
聽完這話魘娘轉身就走開了,沒多久她就捏著個牌位走了回來,用力把牌位豎在了我的麵前。
“你可以當它不存在,可我辦不到,我雖然不知道我跟你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這牌位是我親手書寫的,這上麵有你的名字,我腦子裏有你這張臉,這一切都不是偶然你懂嗎?一開始我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能告訴我什麼,可你也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她抬頭出神的望著那口銅棺,過了一會兒才岔開話題說:“跟花月樓待會兒吧!這段時間你也不用回家了,等情況穩定了再說。”
魘娘說完就離開了,而我也一邊細想她說的話一邊感受著屍氣帶來的暢快感覺。
老實說,不少的資料文獻裏也提到過屍氣這種東西,據說這種東西一般是不會呈煙霧狀外放的,所以我確定頭頂銅棺裏的屍體一定成了氣候。
當時我也能看到,排出屍氣的其實並不是棺蓋和主體之間的縫隙,而是一排指頭粗細的小孔,這口棺材也是澆築而成的,為了也就是防止裏麵的屍體成了氣候跑出來為禍世間。
花家宗祠成了端公養屍的地方,這些要讓外麵的人知道一定會造成不小的恐慌,也許這才是爺爺和魘娘不讓花家人靠近宗祠的主要原因。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屍一刻不除隱患就一直存在,並且早晚有一天會失控,以後有時間我得跟魘娘商量一下,盡快把這些屍處理了永絕後患,到時候她也就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忽然感覺到我開始關心魘娘這個油鹽不進的老女人了,心裏就頓時覺得可笑,可還沒等我的笑容消失,陰魂不散的魘娘忽然就來到了我跟前,一把就給我薅了出來,蔥白的手指摁住了我的手腕動脈,裝的像個醫生似的。
過了有幾分鍾,她才把我扛起來扔到了一張石床上,之後就拿來了一些常見的拔毒物品敷在了我的胸口。
“血葵沒動靜了,看來老屍的屍氣還是管用的,等血葵活動不太頻繁了我就帶你去找拔除的辦法,你沒事就多研究下稗官的手段,安逸的時間可不多,珍惜著點用。”
“我知道了,另外我還想跟你商量點事兒。”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這些屍留著始終是禍患,必須盡早處理掉才是呀!”
“怎麼處理?你敢把銅棺裏的老屍放出來嗎?那具屍要出來的話,這方圓的幾十裏就沒活人了,你負的了這個責嗎?小孩子考慮問題太簡單,不如做點實際的。”
她一邊說小手還一邊摁在了我的胸口,不久我就看到了大批血色的小蟲子從她的袖管裏爬了出來,這些鬼東西也把嘴貼在了我的皮膚上,不知道是在吸我的血還是在幫忙拔毒。
我看到魘娘身上藏著這麼多恐怖的蟲子,忍不住就問道:“這些蟲子是在你身上的嗎?”
“是,怎麼了?”
“它們不咬你嗎?”
“你想多了,每個端公身上都有不同的屍蠱蟲存在,這些東西很聽話的。”
“哦,對了,要這麼說的話,血葵應該也是某個端公身上的屍蠱蟲了對吧?”
“沒錯,血葵的主人就在那邊的角落裏,不過那具屍已經因為防腐措施做的不到位爛掉了,我基本上知道每口棺材裏的人的故事,可誰又能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我和魘娘盯著角落裏一口隨便擱置的銅棺出神了看了半天,我也才不自覺的安慰她說:“其實我感覺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沒準知道了過去會更心煩呢!”
原本是句有心開導的話,誰知剛說完魘娘就直勾勾的朝我看了過來,並一字一句有些陰冷的說道:“稗官手段當中有門禁術叫做斷陰陽,跟現代的深度催眠類似,更接近於讀心術,有個稗官靠這種手段來尋找每個人心裏不想說的故事並講給皇帝聽,結果那個皇帝死前把這個稗官給砍了,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你別跟我說禁術斷陰陽就在這裏?”
“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