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女人眼中的掙紮和猶豫,上官雲傾牽著納蘭綰兒的手又緊了緊,語氣堅定。
“你在胡說什麼!”
乍聽到這樣的說法納蘭綰兒隻覺得那是天方夜譚,荒謬至極。父親,就是她心裏的神話,她所有快樂幸福的源泉,他怎麼會是假冒的呢?
斷然否認的納蘭綰兒憤慨地瞪著美眸望向上官雲傾,卻在對上那深邃卻如一汪清泉般澄澈坦誠的眸光時,心裏微微一顫。這樣的一雙眼睛,如何會騙她?
“綰兒你這是怎麼了,竟然連父皇都要懷疑!”
一聲明顯帶著怒意的厲喝將怔愣中的女人的思緒拉回,愛情果然能蒙蔽人的心智!她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懷疑?
心裏一窒,忿然地抽回小手,納蘭綰兒不再有絲毫的猶豫,徑直走向那個視她為掌上明珠的慈祥父親。
父親就算對全天下的人殘忍卻終究是全天下最疼愛她的人,如果非要在父親和她愛的人之間做個選擇,那麼縱然心痛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即便是扼殺了她剛剛萌芽的愛戀也將在所不惜!
“不愧是父皇的好女兒!綰兒,看著吧,今夜父皇便要成為整個天下的主宰了!這些人,一個也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來人,把他們通通拿下!”
納蘭七夜一聲令下,四麵八方立刻湧來成千上萬全副武裝的官兵,將整個宴會大殿團團圍住,除了上官雲傾,司徒少遊,皇甫俊馳和軒轅子舒四人麵不改色外,其他皇宮世家子弟早已嚇得麵如土色,瑟瑟發抖,有些膽小一點的甚至躲到桌子底下或者幹脆跪地哀求告饒。
“這樣就想將我等困住,陛下莫不是太小看我們了吧?”
紅矛長槍抵在脖子上四人皆在原地站著不動,隻有軒轅子舒一人冷哼一聲,一臉不屑地出聲質疑。
“難道水雲國君如此天真,以為寡人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嗎?亡國之君和階下囚又有多大的分別,寡人勸你們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這樣或許朕心情好的話,不僅不會殺了你們,還會賞你們好吃好住讓你們安安心心地做你們的傀儡帝王!”
納蘭七夜說完又是一陣冷笑,陰寒的臉上那得意的神色尚未來得及退卻耳邊忽然聞得‘嘭’一聲巨響,然後是一陣行軍時才有的整齊腳步聲,眾人皆疑惑地回頭。
皇宮內如螞蟻搬家般迅速湧進了黑壓壓的一群人,皆是穿著戎裝手持弓箭的武士,看起來有上萬人之多,不過瞬間便將納蘭七夜的人圍個水泄不通。大軍的盡頭,一名身著將軍服手持長劍英姿勃發的中年男子騎著一匹高頭駿馬氣定神閑地走入,所到之處眾人皆自然而然地退向兩側讓出一條道來。
“納蘭七夜,整整十六年了,想不到你還是沒有學聰明點,那信號彈是我發的!”
這個自負又孤傲的男人,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著啊!沒錯,單單憑著東起一國之力就算提前預知了他的陰謀也是絕對無法阻止所向披靡的飛虎軍的。
隻是世間之事就講究個機緣巧合,十六年前他滅了西涼國卻意外救起了一對墜崖的父子,而這對父子竟然是被一夜血洗僅剩存下來的南祁皇族後裔,父親叫司徒傲兒子叫司徒少遊。
相似的喜好和豪爽的個性讓他和司徒傲結拜成了弟兄,兩人約定將來無論誰有困難,另一方都會守望相助。
十六年後的今日,他的徒兒助他的義子登上皇位,重新執掌南祁政權,而他的義子又在他們東起有難的今日,慷慨地借給了他整整四十萬人的軍隊,這不能不說是天意啊!
“皇甫烈,你終於現身了!”
納蘭七夜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仿佛這一刻他已經等待了千年,陰鷙的眸子裏閃耀起殺戮的興奮光芒。
“聰明如你,當真以為我連這樣的小小狀況都沒有料到?這未免也有失當年你‘無敵將軍’的風範吧?”
為了引這男人出來現身,今夜他將身家性命賭下,又怎會再像十六年前那般愚蠢讓他逃之夭夭?
如今的他早就練就了無心無情,再沒有什麼是舍不得放不下的了!
他至愛的女人和他的女兒而今都是他手裏握著的籌碼,今夜,就算毀天滅地他必將他置之死地,以告慰十六年前西涼皇族含冤而死的上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