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說看愛倫·坡恐怖小說中的死亡意識(2 / 3)

3.1.1 本我與自我的鬥爭

您以為我瘋了,瘋子是啥也不懂的。不過當初您要是看見我就好了。真遺憾,您沒看見我幹得多麼詭異——做得多麼謹慎,多麼善於老謀深算,掩飾得多麼巧妙。(……)我就這樣幹了整整七晚,沒玩正好都是半夜時分——但我發現那隻眼閉著,這使得我無法下手;因為激怒我的不是老頭子,而是他那隻“禿鷲眼”。(《愛倫·坡短篇小說選》P266)

這段話描述的是敘述者“我”殺害老人的動機和在殺死老人之前“我”的表現。老人的那隻“禿鷲眼”盯視著我,直射“我”的內心,使得“我”既害怕又恐懼,從而對“禿鷲眼”產生了憎恨心理。於是,本我暴露無遺,促使“我”萌生了毀滅“禿鷲眼”的想法,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死老人。但“我”心理人格中的自我控製著本我的衝動,所以“我”才能聰明、謹慎、鎮靜地做著“我”想做的事情,然而自我的控製最終也隻能達到讓“我”謹慎小心做事的程度。介於本我與超我之間的自我一直在左右搖擺,隨時為占上風的一方做出相應的舉動。

3.1.2 本我戰勝超我

這時,一種新的焦慮又攫住了我——這聲音鄰居肯定會聽到!是結果他的時候啦!……眼看大事已畢,我開心地笑了。謝天謝地,它不響了。老頭死啦。我搬開床,查看了一下屍體。心不跳了,死得邦邦硬囉。那隻眼睛再也不會惱我啦。(《愛倫·坡短篇小說選》P269)

這段話描述的是敘述者“我”殺害老人的過程。當“我”意識到鄰居可能會聽到老人越來越大的心跳聲,“我”的自我已經受到了外界的影響,掌控著控製力和自製力的本我帶著強大的驅動力與代表著道德、良知、懲戒的超我發生了直麵衝突,將超我高度濃縮的“禿鷲眼”一出現時,本我的恐懼與殺意不僅僅是暴露無遺,更是超出了可以控製的範圍。盡管“我”意識到“我”在犯罪,但在恐懼和仇恨麵前,超我所代表的道德已經在“我”所顧忌的範圍之外,“我”能做的就是在滿足本我的需要之後,再來思考怎樣彌補超我的創傷。因此,故事發展到這裏,自我和超我已經完全分裂,“我”已經失去理智,於是,“一個箭步過去”,“眨眼功夫”就將老人殺死了。

3.1.3 超我戰勝本我

誰知那聲音還是越來越大。噢,老天爺,我怎麼辦喲!我唾沫橫飛,語無倫次,詛咒謾罵!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天啦!——不,不對!他們聽見了!——他們起疑了!——他們清楚了!——他們正在譏笑我的惶恐!……哦——又來了!——聽啦!越來越響!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惡棍!”我一聲尖叫。“別再作戲了!我招了那事!——掀開地板!——這裏,這裏!——他那顆醜惡的心還在跳呢!”(《愛倫·坡短篇小說選》P271)

這短話描述的是敘述者“我”在受警察盤問時,耳邊老人的心跳聲越來越強、越來越急,“我”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最終招供的過程。實際上,是“我”的超我的道德約束在對“我”本我所產生的邪惡思想進行精神折磨和對“我”自我的所作所為以痛苦的方式來懲罰。而“我”的自我已經無法抵製超我的懲罰——“老人越來越響的心跳聲”,最終導致“我”精神崩潰,招供出事情的真相,結束了“我”自我想象意識中的痛苦、嘲弄和偽善的笑。

3.2弗洛伊德潛意識理論與被害的“禿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