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凡淺淺的看了看李天佑道:“想不到李兄對茶還有研究,正是,我種了些許靈草,順帶著也種了幾株翠靈茶,李兄若是喜歡,一會兒我讓李兄捎點回去。”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可就卻之不恭了。”李天佑拱了拱手道,眼神裏有些東西在閃爍,似乎想要看透林羽凡一樣,可偏偏林羽凡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臉上帶著微笑,低頭為自己斟了一盞茶,好像對自己來的目的並不感興趣。
李天佑端起茶杯,慢慢的聞了一下,然後淺淺的品了一口,茶香立刻在嘴裏蕩漾開來,彌漫到每一個味蕾之中,引得他連連點頭。
林羽凡卻沒有動麵前的杯子,甚至杯子裏還是空的,他隻是笑望著李天佑,似乎在等李天佑開口。
終於,李天佑在內心感歎了一句‘此人不好對付’之後,又輕又緩的說道:“林師兄對神淚禁地怎麼看?”
林羽凡笑了一下,終於端起茶海給自己麵前的杯子倒上了茶水,眼神一邊看從茶海中流淌出的茶湯,一邊問道:“李兄認為我應該怎麼看?”
李天佑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哈哈一笑:“罷了罷了,看來和林師兄打交道,必須直來直去才行啊,好,那我就直說,不瞞林師兄,此番出來,家師也有交代,關閉神淚禁地固然重要,但裏麵的寶物,卻也不能讓魔教搶了去。”
“哦?那李兄的意思?”
“流雲宗一下子派出了四個弟子,若是我們各自為戰,隻怕頭功倒讓他們搶了去,雖說天下正道本是一家,但我等做弟子的,卻不得不顧及宗門的榮耀,我這麼說,林師兄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林羽凡眯著眼睛,仔細琢磨著李天佑的話,終於嘴角微微扯起了一個弧度,李天佑甚至可以看見他那瞬間盯著自己的雙眼之中,流露出了愉快的神情,頓時心裏踏實了大半,繼續說道:“若是林師兄和張師兄可以與我們一道,則可以在與魔教的爭鬥中為宗門立下大功,並報此番魔教圍攻貴宗之仇,想來玄鬆宗主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欣慰的。”
林羽凡將杯子裏的茶湯一飲而盡。
目送李天佑離開,林羽凡突然感到一絲心悸,原來這所謂的正道之中,也充斥著自私自利,細細想來,其餘四宗之所以派出弟子前來,探查魔教一事倒還在其次了,主要的隻怕還是在這神淚禁地,而更為詭異的,則是玄榮似乎對於魔教圍攻的原因也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在意,他更在意的,也是神淚禁地。
當然,這種念頭隻是在林羽凡心中一閃而過,他並未去深究。
大雨漸漸的停了,之前還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被這大雨洗了個透徹,露出了湛藍的一片,嬌嫩無比,白雲如絲線般一綹一綹的卷在空中,溫柔的陽光在天邊映出了一道彎彎的彩虹,像一座七彩的拱橋橫跨在大地的中央。
林羽凡突然想到,或許唐嫣然此時也和自己一樣,正在某一處地方,帶著些許心緒,遠眺這般美景吧。
按捺下自己淡淡的愁,林羽凡抖擻了一下精神,一步跨出了院子盡頭的懸崖,朝著山間的一處凹地飛去,那是張東升的別院。
“東升?”林羽凡落到院子裏,發現大門虛掩,便朝著屋子裏喊了一聲。見屋子裏沒有動靜,便想抬腿往裏邁,卻突然感到一股靈氣洶湧而來,同時一道青光飛快的閃爍過來,鋒利的青帛瞬間漂浮在了眼前。
林羽凡後退兩步,麵色凝重而焦急,卻又無可奈何,這半年來,他無數次來找張東升,每次都是相同的結果,任由他如何解釋,張東升就是不予理睬,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這次神淚禁地之行,張東升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選擇單獨行動,那樣的話,隻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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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年光景一晃而過,神淚禁地開啟的時間已經可以掰著指頭算了,如今的玄天宗,比起半年之前,又更加繁華了一些,清院新招的弟子已經初見成效,靈院的事物也都走上了正軌,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祥和與安寧,仿佛一年前的那場大難已經被大家都深深的埋在了心中。
然而,林羽凡他們出發的時間也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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