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跑的極快,從中轉站到達龍城約莫隻需五十分鍾的樣子。在這五十分鍾的時間裏,餘唐人仿佛過了幾輩子,他是那般的開心與歡快,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與愉悅。他真希望那火車不停了,就那樣永遠的開將了下去,而他也就那樣一直看她看她……
眼前這個穿著土氣,頭發有如雜草般枯萎了的男子,雖談不上帥氣,但也不算那般的醜,餘唐人剛才屢次相望的眼神,倒使這個文靜的女孩子心裏生出了許多的“螞蟻”,癢癢的,卻又是異常的歡喜。閉眼靜聽音樂的任苗苗,一想起對麵偷瞄自己的“土鱉”,反倒不由的將微笑綻放在了臉上,如朵含苞的白荷花,慢慢的開放。
龍城的氣候似乎總要比別的地方炎熱,氣溫也總要高那麼幾度。呆在龍城快三年了,這也是餘唐人的切身感受。五月的天,氣溫逐漸炎熱,在龍城以外的城市還需穿個薄外套,而在龍城早已是短袖紛飛的季節。
火車很快就到站了,車上的人開始騷動起來,一個個像吃了興奮劑,各自忙著收拾著行李與物品,擁擠著朝那火車門口湧去。此刻,任苗苗也摘下了塞在耳朵裏的耳塞,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下車。而餘唐人還傻呆呆的坐在那兒,似乎意猶未盡。
眼看任苗苗就要走了,餘唐人著了魔似的,背上背包就追了上去。任苗苗在前麵走,餘唐人便在後麵一定距離偷偷的跟著。任苗苗往右,餘唐人便往右;任苗苗往左,餘唐人便往左。
龍城火車站修在城郊,火車站不大,許有三四條站軌。從火車站出來,便可聽到一片拉客的招攬聲,有的士司機的,有巴士司機的,有餐館飯店的,有旅館住宿的……不論哪種招攬聲,皆是用了一種方言中多翹舌的語言叫喚出來。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倒使人感到這城市無比的熱情與好客,給人留下至深的印象。
此刻,餘唐人心想,也不知這女孩是否是學生了,若是學生,可又是自己學校的學生?眼看任苗苗即將出站消失在眼前,餘唐人心裏萬般無奈。他想找個借口上去同她作了認識,可嘴笨臉薄的他到底未曾那樣做了。“哎,還是算了吧,也不知道人家什麼來頭,傻癡癡的跟著人家幹嘛”,這樣想的時候,餘唐人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似乎從來就沒有做過他經常愛做的那同一個夢,也似乎沒有在火車上碰到過坐在自己對麵的那個女孩任苗苗。大踏步,頭也不偏,餘唐人便從任苗苗身邊走過,去馬路對麵坐公交車去了。
任苗苗瞄了瞄走到自己前麵的餘唐人,反倒奇怪起來:“嘿,這土鱉,咋走得這麼快呢!心裏竟莫名的生起氣來。”“這土鱉,說不定是我們學校的呢!”這樣想的時候,任苗苗便跟在了餘唐人的後頭,也朝馬路對麵走去,坐公交去了。任苗苗左肩挎了個淡粉色的女式單肩包,右手則提了風美文送給自己的美食;走起路來,紮在腦尾的黑發,左右搖蕩,兩額的鬢發隨風飄飛,一雙黑皮高跟走在路上叮叮作響,煞是好聽。
火車站對麵是一排低矮建築,建築物門上皆掛了各類招牌,各家於門口擺上桌椅、貨品,架上鍋盆柴火就開始了生意;低矮建築物後麵是一小山,山上雜草叢木亂生其間,中夾雜著矗立了幾座樓房,與這雜草叢木混為一體,外來人看來倒是別有一番風景。
公交站台就在這小山下,是連接火車站與市中心的重要站點。車一到,一大撥的人便跟了上去。餘唐人上車後直接坐到了車的後麵,任苗苗上車後盯了一眼餘唐人,故意似的就直接坐在了車的前麵。一番刷卡投幣關門後,車就走了。
餘唐人此刻也是瞧到了坐在自己前麵的任苗苗,原本已灰之木,複又燃起了火光。心內激動不已,不停的在猜想,她肯定是咱學校的。公交車不停的走,一站又一站。坐在車子後麵的餘唐人,望著前麵的任苗苗。想看她,卻隻是能瞧見個背影。背影也好,到底還是能夠讓餘唐人瞧到,能瞧見就是餘唐人心裏最大的滿足!一直盯著,就那麼一直盯著,仿佛這樣可以讓這目光拐一個彎,能讓餘唐人看到任苗苗的正麵,任苗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