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衛小先走後,陸霏茵盤膝而坐,屏氣凝神,似在運轉內力,修煉什麼功法。約摸半個時辰以後,陸霏茵起身離開密室。
衛小先與雲夫人早已不在房內,陸霏茵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她轉入一道走廊,與鐵魚山莊的幾名奴婢擦肩而過,但她們盡是普通人,隻覺清風拂過,根本沒有發覺陸霏茵的蹤跡,可見陸霏茵的輕功已經登峰造極。
陸霏茵出入鐵魚山莊,所見一切視若無睹,心裏沒把名震天下的雲太白放在眼裏,她的自信可見一斑。
末了,陸霏茵來到冷清地後花園,在一株梧桐樹下停止腳步,這裏有一名衣著風韻猶存的婦人在等候。
這婦人已四十有餘,姿貌奇佳,卻有一張幽怨的臉色,眼神柔情似水中,摻雜了一絲惡毒。
“等了多久。”陸霏茵冷冷一問。
“我也是剛到。”
這婦人出現在鐵魚山莊,神態自若異常,能有如此猖狂的神情,得益於她是雲太白的寵愛。
她本是鐵魚山莊的侍婢,名叫何奴兒,會察言觀色,憑借自身姿貌,長袖善舞,成功俘獲雲太白的傾心。不過雲太白自命風流倜儻,喜新厭舊,自然對何奴兒始亂終棄,何奴兒由此因愛生恨,這才中了陸霏茵的誆騙。
“你見過雲夫人啦?”何奴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陸霏茵看了何奴兒一眼,神色暗暗不屑。
“過了今晚,你才是雲夫人。”
何奴兒笑道:“還得仰仗夫人您提攜才是。”
陸霏茵冷冷一笑,說道:“我幫你,你幫我,咱們各取所需而已。話又說回來,區區一個鐵魚山莊我還沒看在眼裏,也就是你才會把它當個寶貝。”
何奴兒聞言,歎道:“我以前就是一個奴才,凡事都是小心翼翼,逢人就笑,打不還手,過得好不艱辛。跟夫人您高高在上比起來,我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兒。”
陸霏茵頷首道:“話糙理不糙,你有一種富貴險中求的精神,實在是難得,也是實屬無奈,我心裏理解你的感受和做法。”
何奴兒喜道:“夫人您能理解我的做法,這真是萬分榮幸。”
陸霏茵道:“好了,你快些離去,讓人撞見咱倆可不好。”
“是,我就不打擾夫人了。”何奴兒慢慢退去。
陸霏茵仰望天空,漸入思緒,刹那後對著月牙門口冷喝一聲:“藏這麼久,還不現身麼?”
話音一落,自門口轉出一人,卻是一名手持油傘的男子,正是蘇鏡刹本人。
蘇鏡刹來到陸霏茵麵前,雙手一拱,歉聲道:“見過夫人。”
陸霏茵冷道:“你在跟蹤我?”
蘇鏡刹身軀一震,雙唇顫抖道:“我怕有人對夫人不利,所以悄悄跟著保護。”
陸霏茵蔑視著蘇鏡刹,緩緩道:“放眼當今武林,本夫人罕逢敵手,需要你保護?”
蘇鏡刹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也是提防萬一呀!”
陸霏茵震怒:“別跟我嬉皮笑臉,交代你的事,可有什麼眉目嗎?”
蘇鏡刹環視周圍,走了過去,在陸霏茵耳邊低語幾句,隻見陸霏茵微笑著點頭,一邊還誇獎著蘇鏡刹。
陸霏茵微張嘴唇,本有話說,但最終沉默了,揮了揮手示意蘇鏡刹退下。
蘇鏡刹卻視而不見,從懷裏拿出一支珠花,雙手捧在手心,呈於陸霏茵麵前。
陸霏茵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鏡刹笑道:“我見這珠花好看,與夫人甚是般配,特地買來獻給夫人,乞求夫人笑納。”
自寧鳳眠死後,一向溫婉可人的陸霏茵性情大變,愈發冷酷殘暴不仁,殺人如麻,加上武功高強,乃至於身份尊貴,沒有幾人敢藐視於她,更別說像蘇鏡刹這樣明目張膽地獻殷勤。
按常理來說,陸霏茵風華正茂,正值談情說愛的年紀,對蘇鏡刹的做法應該是表現得很歡喜。但陸霏茵卻異於常人,緩緩背過身去,陰陽怪氣地說道:“姑且念在你這麼多年來勞苦功高,我就當今晚的事沒發生過。”
空氣近乎於凝滯,蘇鏡刹愣在那裏一動不動,心情跌落到穀底,沉默了許久才說:“夫人若是不收下,我就長跪不起。”
“你敢放肆……”
未等蘇鏡刹跪下,陸霏茵旋即轉身,兩掌霍然連擊過去,隻聽啪啪兩聲,蘇鏡刹被擊退數步,頓時臉色慘白,噴出一口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