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顏華笑道:“屠二哥外號刀中之魔,武功蓋世,橫行天下無阻。我不過是先夫韓競晨的未亡人,手無縛雞之力,又有什麼本事令屠二哥言聽計從。”
屠忠冷笑一聲,道:“韓夫人,咱們相識多年,有什麼事不妨直說,何須如此多費口舌。”
俞顏華大叫一聲:“好。”點了點頭,又道:“屠二哥是個爽快人,那我可就直說了。”
屠忠虛手相請,道:“但說無妨。”
俞顏華道:“當年謀害先夫韓競晨的歹徒,我已殺個幹淨,唯有一人尚在人世。這人如今在江湖上呼風喚雨,黨羽眾多,氣焰不可一世,我獨身一人,絕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鬥膽相邀屠二哥,與他鬥上一鬥。”
那穆青卓與陸東夷麵麵相覷,心裏已猜出此人是誰。
氣息微弱地言細語突然冒出一句:“可是田大用麼?”
俞顏華頷首道:“徒兒不笨,立馬就能猜出為師的仇家。”
屠忠若有所思地說:“聽聞田大用一身大金剛神功刀槍不入,武功高深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又身負鎮惡司的掌司一職,門下爪牙多如牛毛。當真要殺此人,絕非易事。”
俞顏華不屑道:“屠忠要是害怕,完全可以拒絕。”
屠忠聽罷,仰天大笑:“哈哈哈,屠某自打生下來,還未曾怕過什麼。隻是……”
“隻是什麼?”俞顏華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屠忠道:“隻是過幾日,便是屠某與寧鳳眠寧大俠決一死戰,傷亡未定,著實不敢貿然答應韓夫人。”
俞顏華笑道:“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原來屠二哥跟寧鳳眠有生死之約。屠二哥完全可以打消這個顧慮,因為寧鳳眠已經墜入擱劍峰山崖,如今恐怕是粉身碎骨啦。”
屠忠聽罷,胸口熱血上湧,一個箭步衝過去,抓起俞顏華的手腕,厲聲喝問:“此話當真?”
屠忠多年練習刀法,五指之力勝似鐵爪一般,若不是念及舊情,俞顏華的手腕早就被捏碎了。
屠忠見俞顏華怒目相對,久久不語,方知自己失了禮數,立馬放開俞顏華的手腕,後退三步,雙手一拱,彎著腰說道:“屠某聽聞寧鳳眠已死,心情激動,難以控製自己,這才唐突了韓夫人,望乞恕罪。”
俞顏華搖首笑說:“屠二哥乃是性情中人,我怎會怪罪於你。至於寧鳳眠是否已墜入擱劍峰山崖,你問一問穆青卓,便知真假。”
屠忠喝道:“穆青卓又在哪裏?”
穆青卓無奈地回了一句:“晚輩在這裏。”
屠忠看了穆青卓一眼,手提闊刃黑背刀,刀鋒指著穆青卓暴喝:“韓夫人所說,是否屬實?”
穆青卓先沒回答,偷偷瞟了俞顏華一眼,俞顏華幹咳一聲,微微點頭。
穆青卓這才說道:“不錯,寧鳳眠的確墜入擱劍峰山崖。這……這是晚輩親眼所見。”
言細語聽到此言,不禁鄙夷地哼了一聲。
屠忠耳聰目明,旋即喝問言細語:“你哼什麼東西?難道穆青卓在說假話。”
言細語一愣,抬頭一看,正與俞顏華四目相對,她已知若是不誆騙屠忠,俞顏華立刻就會要了她的命。
“當時我也瞧見了,是蕭可怖有心與寧鳳眠同歸於盡,他二人纏鬥在一起,難解難分,所以才一同墜入山崖。”
聽完言細語的假話,俞顏華滿意地點了點頭。
俞顏華不忘添油加醋:“我與屠二哥相識多年,怎敢言語相欺。”
屠忠眉目一沉,自言自語道:“難道寧鳳眠真的已死?”
俞顏華道:“屠二哥若是不信,何不前往擱劍峰查個究竟。”
不知真假的屠忠竟連連稱讚:“韓夫人所言極是,屠某這就去也。一月之內,若無寧鳳眠的消息,屠某隻當是他已死了,那時屠某便去尋你,有什麼事可從長計議。”
俞顏華笑道:“如此甚好。”
屠忠道:“韓夫人,告辭了。”
言畢,屠忠旋即轉身,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鐵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