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謙盛情難卻,回首說道:“於老弟,去把蕭侄兒一起帶進來啊。”
於是非暗暗鬆了一口氣,回去拴好馬匹,又將昏迷的蕭可真抱了進門。
那老頭兒領著蕭讓謙進了堂屋去,在一張老舊的八仙桌對坐。
少女打掃了一間偏房,整理了床鋪,換上了新被褥,點下油燈,好讓於是非看清腳下的路。
這房子普通到於是非無法接受的地步,地麵高低不平,鞋底踩上去讓腳底不舒服,說是一張床,卻也沒有蚊帳,光禿禿地隻有四隻腳支撐。
於是非小心翼翼地將蕭可真擱在床上,又替他蓋好被子。
蕭可真突然睜開眼睛,氣息微弱地問:“於叔,咱們這是到哪兒了。”說完又咳了咳。
於是非撫摸蕭可真的胸膛,笑道:“你受傷了,暫時要在這裏注意一下。”
蕭可真緩緩地呼吸一口氣,自覺身體無力,到底哪裏受傷,他已經察覺不到。
於是非側首問道:“冒昧問一句,附近可有郎中。”
少女低著頭,含蓄道:“八十裏外的七星鎮有郎中。”
於是非又道:“麻煩小姐燒些熱水來,替我家少爺擦擦臉。”
“你稍等片刻。”
少女出去了。
於是非看了一會兒,就去堂屋見了蕭讓謙。
蕭讓謙這時已與老頭兒喝得微醺,臉色發紅,笑意滿滿。
“來,於老弟,陪我們喝幾盅。”蕭讓謙笑道。
於是非打量了老頭兒,坐到蕭讓謙身旁,垂首低語道:“老鏢頭,咱們出門在外,凡事還是謹慎些。”
蕭讓謙覺得有理,當下不再喝酒。
老頭兒看在眼裏,不便多說,卻又問道:“你們的同伴是不是受傷了。”
蕭讓謙道:“骨折而已,並無大礙。”
老頭兒道:“咱這村兒,毗鄰官道,時常有南來北往的客商留宿,我去給你打聽打聽,看有沒有郎中在附近。”
蕭讓謙聞言大喜,起身鞠了一躬。
“多謝。”
老頭兒隻是笑了笑,徑直出了去,臨走之前,吩咐少女準備些粗茶淡飯。
等老頭兒走後,蕭讓謙趕緊問道:“真兒傷勢如何?”
於是非搖首道:“骨折是小事,內傷挺嚴重的。沒有醫道聖手,恐怕難以妙手回春。我暫時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時間一長,恐怕我也無能無力。”
蕭讓謙心裏一緊,道:“韓太醫醫術高明,咱們盡快帶著真兒去京城。等老翁回來,雨一停就動身。”
於是非道:“一切都聽老鏢頭安排。”
忽然,從廚房傳來一聲慘叫聲。
“不好……”
音還沒落,蕭讓謙竄出屋去,直奔廚房。
推開門一看,少女的頭顱已被人割去,鮮血淋漓,景象令人發指。
蕭讓謙來不及多想,轉身回到堂屋,叫道:“事有蹊蹺,快帶著真兒離開這裏。”
於是非跨上銀槍,進屋背上蕭可真,與蕭讓謙趕緊往外跑。
一打開門,隻見老頭兒挺屍街頭,那頭顱也被人割掉,鮮血與泥水混在一起,簡直是慘不忍睹。
蕭讓謙破口大罵:“何人如此歹毒,竟敢傷及無辜。”
於是非忙道:“老鏢頭,此刻莫要悲傷,對方手段毒辣,不像是針對這對父母,顯然是衝著我們來的。”
蕭讓謙暗忖:“難道鏢隊有難。”
沒做多想,蕭讓謙提氣飛奔,於是非緊追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