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鏢師低著頭,沉默不說話。
那個壯碩的鏢師笑道:“二少爺年輕氣盛,求名心切。老鏢頭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這少年鏢師名叫蕭可真,乃是蕭讓謙的侄子。這次行鏢,便是蕭可真哀求,蕭讓謙才答應。
蕭可真一聽有人幫腔,抬起頭來剛要說話。
蕭讓謙怒目而視,喝道:“穆青卓絕非浪得虛名,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蕭可真道:“又沒試過,怎麼知道打不贏。”
“你伯父說的對。”
沉默很久的老者突然站起來。
蕭讓謙見老者氣度不凡,不敢招惹。沉吟半晌,問道:“朋友貴姓。”
老者手拿黑背闊刃刀,冷漠地看著蕭讓謙。
“老夫屠忠。請問你是不是豫南通威鏢局的蕭讓謙。”
那壯碩的鏢師一聽,立刻怒發衝冠,一掌拍打桌子,碗碟都跳了起來。
“咱們老鏢頭的名諱是你能叫的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屠忠冷道:“閣下滿臉油光,額骨高突,想必是練了一身好內功。”
壯碩的鏢師笑道:“在下不才,姓牛名賁,出自山東霹靂門。”
屠忠仰麵想了想,問道:“雲存堂是你什麼人?”
牛賁喝道:“放肆,雲公乃是家師。”
蕭讓謙拍拍牛賁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本鏢局行鏢,隻求安穩,不求結怨,有什麼得罪屠兄的地方,還請見諒。”
屠忠冷笑:“老夫一向快人快語,從不拐彎抹角。老實說,有人請蕭鏢頭借一樣東西。”
蕭讓謙思慮少傾,問道:“隻要蕭某人有,絕不會推辭。請問屠兄要借什麼。”
屠忠緩緩道:“你的項上人頭。”
蕭可真吒喝一聲,罵道:“開什麼玩笑,哪有借人頭的。你存心找茬是吧。你也不看看咱們是什麼來頭。”說完,他手臂一動,長劍脫鞘一半。
屠忠一點兒也沒生氣,隻是客氣道:“受人之托,實在是情非得已。還望蕭鏢頭行個方便。”
一語剛落,通威鏢局的鏢師齊刷刷地站起來,就等蕭讓謙一聲令下。
屠忠環視眾人,冷冷地說:“你們人多勢眾,老夫也不怕。”
蕭讓謙暗忖:“這人呼吸幾近全無,可見內功深厚得緊,當真不好惹,三言兩語恐怕是嚇不到他。”
“屠兄是劫鏢?”
“老夫又不缺錢花,劫什麼鏢。”
蕭讓謙暗地思量,轉身對牛賁說道:“你們護送鏢車快走,我即刻就跟上。”
牛賁道:“這廝陰陽怪氣,我們還是留下來給你助陣,以防萬一。”
蕭讓謙道:“鏢車要緊,爾等不要魯莽,耽誤了押鏢期限,誰也擔當不起。”
牛賁想了想,跺了跺腳,然後手一揮,與一眾鏢師出了堂廳。
蕭可真道:“伯父,我留下來。”
蕭讓謙對他語重心長地說:“蕭氏一門,以大力鐵掌聞名江湖,待會兒伯父跟他交手,一招一式,你可得看清了。”
蕭可真自覺蕭讓謙話裏有話,隻是他年紀尚幼,沒有聽出來。
蕭讓謙跨上一步,抱拳道:“屠兄既然要借蕭某的項上人頭,不能全靠一張嘴。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遛一遛。咱們拳腳上見真章。”
屠忠大喜,說道:“蕭鏢頭通情達理最好不過。老夫得罪了。”
“了”字一完,屠忠拔地而起,雙手掄起黑背闊刃刀,往蕭讓謙奮力一砍。
蕭讓謙見狀,一手推開蕭可真,自己也往一旁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