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馬似真聽懂,馬首昂立而去。
“來咯。”
一個漁家女頭戴竹笠,子擺動船槳逆流而上,動作嫻熟,幾個眨眼的功夫,烏篷船就來到了寧鳳眠的眼前。
漁家女子一見寧鳳眠衣著寒酸,笑問:“客官帶了銀子麼?”
寧鳳眠搜遍全身,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曾帶著銀子。”
漁家女子歪著腦袋瞄見寧鳳眠的黑鞘長劍,若有所思道:“看你這劍挺名貴的,抵押作船費如何?”
寧鳳眠一口回絕:“此乃祖傳長劍,劍在人在。”
漁家女子癟了癟嘴巴說:“這樣吧,報上你的姓名,我去問問莊主。莊主說渡你,那我便渡你。怎樣?”
寧鳳眠謙聲道:“那就有勞姑娘了。灑家寧鳳眠,卻是陸莊主的好友。”
漁家女子聞言,臉色大變,道:“你真是寧鳳眠。”說完還不忘仔細打量寧鳳眠一番。
寧鳳眠笑道:“寧鳳眠已是喪家之犬,仇人如星辰之多,誰有膽子冒充呢。”
漁家女子笑得前仆後仰:“既是寧鳳眠,那就上船吧。”
寧鳳眠一愣,須臾躍上船去。
烏篷船不搖不晃,沒有驚動一絲波瀾。
漁家女子嘖嘖稱奇:“憑你這身輕功,必是寧鳳眠無疑了。”
說完,擺動船槳,掉頭回去。
鐵玉枝已然醒了,天生口吃的她說不出一段完整的話:“痛……痛……”
寧鳳眠見船艙內有棉被,拿來蓋在鐵玉枝身上。
“用我的東西,你怎麼不打聲招呼。”
漁家女子站起身,從篷頂抽出一根竹篙,再往甲板一個小孔插下去,烏篷船緩緩地圍繞著竹篙轉了一個圈。
此時臨近傍晚,夜色朦朧,但寧鳳眠依然可以瞧見漁家女子的怒容。
寧鳳眠欠身道:“寧某剛才失禮了,還請姑娘莫怪。”
漁家女子不依不饒:“你以為道個歉就算完了。”
寧鳳眠皺起眉頭,道:“姑娘想怎樣?”
漁家女子道:“久仰寧大俠的大名,本姑娘今日得見尊容,真是三生有幸。”忽然話鋒一轉:“本姑娘也會一些拳腳功夫,想跟寧大俠切磋切磋。”
寧大俠暗忖:“這姑娘的打扮不算華麗,言語間卻透露著一些傲慢自信,不像是尋常女子。難不成跟陸莊主有些淵源?”
漁家女子喝道:“姓寧的,一個大男人家婆婆媽媽的,你考慮得怎麼樣?”
寧鳳眠頓道:“倘若我不肯與姑娘切磋,是否這船就停在這裏。”
漁家女子道:“你說對了。”
寧鳳眠不識水性,隻得答應:“那麼姑娘想切磋什麼?”
漁家女子雙手垂直,兩支短劍從袖口滑落至手心。
“比短劍。”說完,漁家女子扔給寧鳳眠一支短劍。
寧鳳眠將短劍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頗有些為難地說:“寧鳳眠闖蕩江湖,以劍法見長,這對姑娘不公平。”
漁家女子笑道:“我還沒說怎麼個比法呢。”
寧鳳眠無奈地笑了,道:“姑娘請講。”
漁家女子道:“很簡單。你我相距不到五六尺,同時朝對方扔出短劍。誰沒受傷,誰就算贏了。”
寧鳳眠不可思議道:“姑娘,恕我直言。刀劍無眼,這種切磋方法,很容易死人的。”
漁家女子鄙夷道:“寧大俠是怕了麼?”
寧鳳眠道:“我是怕傷及無辜。”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姓寧的,看招……”
說完,漁家女子玉臂一揮,寒光突現,短劍向寧鳳眠飛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