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荷掩麵而泣,口中盡是埋怨寧鳳眠的話語。
常寶山自覺是個多餘的人,便悄然退出去。
看著紛飛的雪花,常寶山亦是思緒萬千。
他何嚐不是一個情薄之人,心中的苦楚又能與誰訴說。
就在常寶山摸去眼角淚水的一瞬間,薄冰荷奪門而出。
雪地上留下了薄冰荷迫不及待的腳印,也留下她無法釋懷的怨恨。
常寶山回首看見寧鳳眠流下一顆悔恨的淚水,一種悲傷的神情似曾相識。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寧兄……鐵夫人她……”常寶山喉嚨一哽,話無再說。
寧鳳眠帶著祈求地口吻說:“我師妹就拜托你了。”
“我懂……”常寶山輕微點頭,拂袖而去。
鐵玉枝是個幼弱孩童,難以理解薄冰荷的心情與行為,她隻是一味地哭泣,而這是不對的,哭聲很容易引來敵人。
寧鳳眠尚未突破天怒第九式,一旦蕭可怖偷襲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哭什麼哭,住嘴。”寧鳳眠很不情願地喝斥鐵玉枝。
鐵玉枝自幼嬌生慣養,哪有人對她大呼小叫過。被寧鳳眠這麼一喝斥,居然呆住了。
夜是沉寂的,雪是無情的。
無情的夜,有情的人。
這注定是一場難忘的記憶。
烏鴉在雪夜裏哀啼,像是對朋友的一種警告。
一支冰冷的利劍靜悄悄地頂住了鐵玉枝的後背,它來得是那樣安靜,又那樣神秘,讓人毫無防備。
“別動,否則一劍捅死你。”利劍的主人冰冷地說道。
鐵玉枝年紀雖然小,但是腦子可不傻。身子微絲不動,眼睛可是盯著寧鳳眠。
寧鳳眠口吻不悅:“朋友,脅迫一個年幼孩童,可不是什麼君子所為。”
利劍的主人冷哼一聲,道:“我穆青卓殺人無數,君子二字受之有愧啊。”
寧鳳眠微微動容,道:“原來黑道第一殺手穆青卓,難怪灑家察覺不到你的蹤跡。”
穆青卓笑道:“寧大俠一劍平京華,威名遠揚,穆某心中傾慕已久。今偶遇寧大俠,怎能不討教一二呢。”
寧鳳眠冷笑:“偶遇?哼,恐怕閣下是奉命追殺吧。”
穆青卓抬手一掌,直下鐵玉枝肩膀。不知怎地,鐵玉枝臉色發白,四肢蜷縮並瑟瑟發抖。
寧鳳眠側耳傾聽,驀然道:“閣下用的是五郎陰毒手?”
穆青卓道:“不錯,正是五郎陰毒手。”
寧鳳眠緩緩起身,怒目相對,道:“隻可惜你的五郎陰毒手還欠點火候。”
穆青卓收劍入鞘,雙手微微上舉,說道:“手上見真功夫,看招。”
說完,穆青卓呼呼兩掌拍了過去。
寧鳳眠隻求速戰速決,身子如風馳電掣般移動,奮力一擊,正中穆青卓左胸。
穆青卓處變不驚,身子往後一縮,卸去寧鳳眠一半的掌力。但他兩手也不空閑,各伸一指,戳向寧鳳眠的兩側臂膀。
二人初次交手,難免有所顧忌。彼此中招,立即後退。
穆青卓哈哈大笑:“寧鳳眠也不過如此嘛……”還沒說完,穆青卓隻覺胃裏翻江倒海,一時沒忍住,一口黑血噴飛出來,然後兩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穆青卓趕緊盤膝而坐,運動真氣,疏通傷處經脈,心驚不已:“平身惡戰百餘場,也無此刻凶險。”
寧鳳眠凝聚內力於一掌,試探性地走向穆青卓。若是穆青卓動彈不得,寧鳳眠這一掌非劈死穆青卓不可。
穆青卓心知形勢對自己不利,卻輕輕一笑。
寧鳳眠此刻方知自己這中了招。
原來寧鳳眠一運內力,便覺有一股冰冷地寒氣在各個經脈躥動。
寧鳳眠不敢輕舉妄動,也是盤膝而坐。他要用自身的內力逼出陰毒,但試過幾次,隻能壓製陰毒而已。
這時穆青卓說話了:“穆某相信,以寧大俠現在的功力,尚不能逼出陰毒吧。”
寧鳳眠道:“勉強壓製而已。若是逼出陰毒,得花上些時間。”
穆青卓道:“穆某奉勸寧大俠一句,強行逼出陰毒,可致經脈受損,這筆買賣做不得的。”
寧鳳眠笑了,道:“總比坐在這裏等死強。”
“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話音一落,從外麵走進兩個人,正是蕭可怖與駱鎮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