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農村02(3 / 3)

和他同來的兩個人懷著複雜的心情,說:“趙小卓,你就別謙虛了,幹吧,既然來了,我們就跟著你幹。”

丘邵洋聽到他們都答應留下來,心裏很高興,說:“那好,大家把行李先放到這裏,我安排酒席為你們接風。你們可是我們公司引進的第一批人才。公司有了你們,一定會更加壯大。”

就這樣,趙小卓他們留了下來,並很快成了銷售部的業務骨幹。現在他們每人在公司分到一套房子,趙小卓幹脆在這裏結了婚,生了孩子,妻子也是他從大學裏招來的,現在在公司財務部工作。

唐波來後不久就被任命為銷售部的副經理。可是他的那一套靠送禮拉關係的方法,很快顯示出它的弱點來,而且越來越不管用,工作總是打不開局麵。看著唐波沒日沒夜的在外麵跑,丘邵洋也很同情。可是,光同情也解決不了問題,而且銷售部的幾個人也都不把唐波放在眼裏,各自為陣。丘邵洋找過他們多次,要他們搞好團結,把業務搞上去,可是他們依然我行我素,相互拆台。丘邵洋早就有心改組銷售部了,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最後,他終於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到大學去引進一批人才。開始,他還以為自己這個村級企業,大學生是不會來的。沒想到他一下子就拉來了三個大學生。更沒想到,他們個個身手不凡,很快打開了局麵。

唐波又成了一名普通的業務員,開始臉上有些下不來,後來,看見幾個年輕人又是拍廣告,又是開展銷會,又是開新聞發布會,把公司搞得紅紅火火,也打心眼裏服了這此年輕人,同時也對丘邵洋當初的決定表示理解。

唐波也不是個等閑之輩。在這裏,他學到了很多現代企業的管理方法。還在他剛來不久,丘邵洋就叫他把李秋豔接來,說公司裏缺人,可以到公司裏上班,兩個人也好團聚。唐波沒同意,隻說來這裏不太好。其實,他這個人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雖然目前投靠了他,但他內心還是想自己當老板,自己幹。他一麵在這裏工作一麵請了個律師,把他的情況向律師說了,請律師幫他打官司。

就在前幾天,律師來電話,說他的官司有了眉目。叫他到省城去一趟。他給丘邵洋打過招呼,就去了。

那個律師姓但,個子不高,胖乎乎的,長得白白淨淨,戴副遮了半個臉的眼鏡。一看就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他說本來這個官司是沒有希望的。經過他的努力,現在案子有了轉機。這次約他來,主要是和他商量律師費的事。他的意思:這是一起國際官司,律師費也不能和一般的官司相比。

唐波說:“但律師,你不要拐彎抹角的,你就說你想要多少吧。如果打了官司連本錢都得賠進去,那這官司我就不打了。”

但律師說:“根據以往的案例,都是30﹪。”

唐波說:“但律師,你也太黑了,給你30﹪,我連本錢都撈不回來。這樣,10﹪也是十多萬。能幹就幹,不能幹我另請別人。”

但律師想,10﹪也是十多萬啊,就說:“那好吧,按15﹪。是這樣的,那個曼德拉不是跟市裏簽了一份20年的租賃合同。那塊地現在有一家外貿公司看中了,想買過來,出價很高,你可以把他們的那份合同弄到手,另外讓他們給你打一蔣100萬的欠條。有了這兩樣東西,我保證你的官司能贏。”

唐波心想,這可不好辦。他又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而且找他們還要出國,怎麼去?他把顧慮告訴了但律師。

但律師說:“這你放心,你隻要有他們的地址,出國的事我來辦。我們可以一起出國找他們。”

唐波見有希望,還能出國去看看,就同意去找找看。

和但律師分手後,他馬上趕回公司,把他的想法和律師出的主意對丘邵洋說了。丘邵洋很支持,就說:“你去吧,這是好事,我支持你,有什麼困難你蔣口。”

唐波說想借兩萬塊錢做路費。丘邵洋同意了,馬上叫他在財務上拿了兩萬塊錢。

唐波對丘邵洋的支持很感動,一度對自己總想跳槽的想法很自責。就說:“丘老板,你這樣對我,我實在感到慚愧,還一直想跳槽,真是對不起你。等我把這件事辦好後,我一定安心在公司裏工作。”

丘邵洋說:“小唐啊,你千萬別這麼想。來是你的權利,走也是你的權利。”

唐波聽了丘邵洋的話,本來還想說什麼,丘邵洋用手壓了壓他的肩,意思是不要再說了。

唐波就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他來到李瓏的辦公室,把但律師找他的事和她說了,最後問她要劉德玲的地址。李瓏想了想,找出電話簿,把地址寫給了他,唐波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辦成了,想想自己因為趙小卓的事而內心裏和丘邵洋鬧別扭,總想著跳槽,實在感到慚愧,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說:“李總,你們實在太好了,這件事辦成後,你們就是攆我,我也不會走了。我是真心服了你們。”

李瓏本來想問他以前有什麼不服的。卻沒有問,她覺得不問比問還好,就說:“快去快回吧。事情辦完了給我們來個電話。現在公司正是用人的時候。隻要不嫌棄,什麼時候我們都歡迎。”

蔣鬆見楊婷一回來就粘在邵洋公司,一肚子不高興。本來,他是想利用楊雄的關係,在省城聯係一些業務。同時,把他們黑道上的關係往遠處延伸。一旦有什麼事情,可以叫他們出手相助。

楊婷對他的想法很反感,說:“蔣鬆,我真是沒看出來,你是越來越倒退了,你知道現在有點本事的人哪個還在黑道上混?都改做正經生意了。我哥哥現在是合法的公司股東,早就和黑道脫離了關係。沒想到你的心這麼黑暗,還想著靠黑道來發財。你應該像丘邵洋一樣做正當生意。”

蔣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麼忌諱聽到丘邵洋的名字。特別是聽到楊婷提丘邵洋。就大聲地吼道:“不要在我麵前提丘邵洋,我看你對他還是沒有死心。”

楊婷當然不在乎蔣鬆的吼叫。本來,她對他回家又要回公司,脫離丘邵洋單幹就反對,現在又見他的心理這麼扭曲得厲害,就心裏很不愉快。說:“蔣鬆,你現在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怕聽到丘邵洋的名字?我告訴你,你這是自己的思想太狹隘,是嫉妒。看到丘邵洋這麼成功,你心裏充滿了恨。”

蔣鬆聽到楊婷說出了他內心的秘密,感到很惱火。抓起桌子上的杯子一下子摔在地上說:“有本事你再和丘邵洋上床啊,你這麼喜歡他,可惜人家不要你。”

楊婷一聽,氣得臉發紫,本想上前給他一耳光,但她忍住了,喉嚨動了幾動,終於平靜了下來。說:“蔣鬆,你不要這麼歇斯底裏,如果可能,我還真願意和丘邵洋上床,可惜我現在不會這麼做,以前我把你當成個人物,敬重你,可是你卻一直讓我敬重不起來。心裏這麼黑暗,你無意識地嫉妒丘邵洋,又沒法超越他,就在心裏積聚著恨。你如果不改,長此下去,終久會毀了你自己。我們現在還是夫妻,這是我對你的衷告。如果你聽得進去,就放棄你現在的公司和丘邵洋聯合起來一起幹。如果聽不進去,還是依然故我,我們就此分手。回去後我讓律師來找你,我們離婚。本來這次來是和你團聚的,離開了這麼久,見了麵一點熱情都沒有。蔣鬆,我敢說,我一直對你忠心,而你敢說這幾個月對我忠心嗎?你不敢,因為我從你的臉上就看出來了。我楊婷什麼都能原諒,就是不能原諒別人對我不忠。”

蔣鬆聽了楊婷的這一段話,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小人,但虛榮心強迫自己不能承認。就摔下一句話:“我看你是被丘邵洋給迷惑了。要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奉陪。”說完,氣衝衝地出去了。

看著蔣鬆摔手而去,她的心碎了。

當初,她回來的時候,想著和蔣鬆這麼長時間沒見麵,見了麵蔣鬆一定會喜歡得不得了,和她共敘久別之情。同時看看自己供職的公司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沒想到,蔣鬆和丘邵洋對她的態度有這麼大的反差:人家公司對她都這麼好,自己的丈夫卻對她冷若冰霜。這讓楊婷很傷心。但她這個人從來不認輸,從來不說軟話。對什麼困難都無所謂。說真的,來的時候她還從來沒考慮和蔣鬆離婚的事。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她發現蔣鬆像變了個人似地。變得毫無人性。對她的到來除了責備,連一句溫軟的話都沒有。至於夫妻之事,從她來的第一晚,她就察覺出來了。這種事男人還無所謂,女人是最敏感的。特別是像楊婷這樣的女人。這種事怎麼瞞得過她?但她沒說破,看蔣鬆在她麵前把戲演到什麼時候。果然沒過兩天,他就表現出來了。對她開始挑毛病,左右都不順眼。

楊婷是個心裏裝不住話的女人。這其實也是城裏人的優點,可是遇到蔣鬆這樣的人,她的優點就變成了缺點。甚至是難以忍受的缺點。所以蔣鬆才對她大發脾氣。

楊婷站在屋裏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再在這裏呆下去,就決定給丘邵洋打電話,叫丘邵洋派個車來她家裏接她,說她到公司裏有事。

丘邵洋接到電話,馬上開著車自己來了。

丘邵洋準備打電話叫她下來,又覺得不太好,就徑直來到蔣鬆的家裏。

一進屋,楊婷就一把把他抱住,淚水嘩嘩地流了出來,並大聲地哭了起來。丘邵洋不知為什麼事,搞得手足無措,連忙伸手想把她推開,卻見楊婷把他抱得很緊,怎麼也推不開,就問:“你怎麼了?怎麼了?”

楊婷隻是一個勁地抽泣,也不說話。